穴!”短暂的停顿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引火烧身的决心,郑铮的声音沉如闷雷,炸响在狭窄的空间:“案子牵扯太深,潭底全是吃人的鳄蜥。你的本职是指挥,不是冲在一线当刀锋!若是一个人趟不过去…”他目光如炬,紧紧锁住祝一凡,“我给你安排个更专业的搭档!”
“报告!”
一个异常洪亮、甚至带着刻意挑衅般张扬的男声,如同惊雷,猝然撕裂了走廊最后一丝濒临断裂的寂静!
这声音?!
祝一凡猛地抬头!热血瞬间冲上头顶,眼前一片猩红。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那个曾在鬼市暮色坊,被省厅特警当众镣铐加身的聂风云。
“风云,老刑侦队长,不用介绍了吧?”郑铮的声音清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祝一凡的双眼瞬间充血欲裂!震惊、被愚弄的狂怒、混杂着一种信仰崩塌的绝望,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胸腔里轰然爆开!他猛地转向郑铮,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凸如虬龙,声音因极致的怒火而撕裂嘶哑:“他?!老板,您他妈开什么国际玩笑?!”
郑铮眉头深锁,旋即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聂风云是自己人!是我们‘破局者’计划埋得最深的一枚楔子!他在鬼市自污其名,就是为了撕开那张遮天蔽日的黑网,揪出幕后元凶!一凡,这一点,望你务必知悉!”
“自己人?!风筝么?!”祝一凡的冷笑尖锐得像淬毒的玻璃碎片刮过钢板,每一个字都淬着蚀骨的恨意,“这话说出来,不觉得臊得慌吗?!”他猛地扭头,目光如同两道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向聂风云那张看似波澜不惊的脸:“聂风云!且说你这副清白无辜的嘴脸,自己在照镜子的时候,不觉得会发烫?!省厅那副铐子还他妈烫手呢!”
聂风云迎着祝一凡几乎要喷溅出实质火焰的目光,非但未退,嘴角反而噙着一丝令人心寒的淡笑,从容迫近半步:“可笑!我问心无愧,何惧发烫?”他声音平稳,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骨缝,“我以高娟为饵,钓出顾生智这条滑鳞毒蛇;再借顾蓉蓉之手,撬开八年前被焊死的时光铁闸,掘出了‘归墟’的踪迹…这步步为营、直捣黄龙的路数,不正是破局者的本分?剿灭湖跺的黑色产业与其背后的魑魅魍魉,难道不是你我所求?”他摊开手,姿态闲适如展示珍藏,目光却死死钉在祝一凡攥着的证物袋上:“祝总指挥,你手里紧握的东湖底下刨出来的玩意儿,不就是捅穿核心最硬的那把钥匙?这,难道不是计划步步为赢的铁证?”聂风云的话语,如同精心打磨的冰刃,圆滑、冷硬、逻辑森严,试图将一切血腥的歧途粉饰成别无选择的牺牲。
“放你娘的屁!这一切与你何干!”祝一凡指节捏得爆响,惨白如骨,胸膛剧烈起伏。他死瞪着聂风云那张伪善的脸,目光扫过一旁沉默却立场鲜明的郑铮。办公室的空气凝成了铅块,沉沉压得人窒息。他低头,手中小小的证物袋里,那只镀金打火机仿佛承载着万千枉死者的怨咒,滚烫得几乎要熔穿他的掌心。一股冰冷刺骨的荒谬感与彻底的孤立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一把抄起证物袋,转身便要冲出这令人作呕的囚笼。
“等等。”
聂风云的声音不高,却似冰锥,精准刺穿了祝一凡决绝的步伐。那语调里的寒意,比方才的“问心无愧”骤降十倍。
祝一凡脚步一顿,背脊僵直如铁,未曾回头。
聂风云悠然踱至他身侧,几乎贴着他耳廓,用仅容二人听闻的气音,缓缓吐出三个字:“关青禾。”
这三字如同无形的冰针,瞬间洞穿祝一凡所有愤怒的甲胄,精准楔入他心底最柔软、也最恐惧的深渊。
祝一凡骤然回身,瞳孔因极致的震骇与恐惧急剧收缩。
他眼前,聂风云脸上那抹虚伪的悲悯淡笑已荡然无存,只剩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