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淬毒的冰针,直刺祁青红的心脏,“而你,红姐,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知道得太多,太深了。尤其是…聂风云留下的那些东西,太复杂...”她刻意停顿,让冰冷的空气钻进祁青红的肺腑,“关于八年前那批本该绚烂绽放,却点燃了地狱之火的烟花,也许正是我人生换一个方向的起点。”
祁青红的瞳仁骤然缩紧,如坠冰窟:“不可能…我眼中的你矢志报仇,那种状态是装不出来的,媛媛,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愚蠢的人类,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崔媛媛厉声打断,那瞬间爆发的戾气如同实质的刀锋,“我单家的门楣,从来就不是用鲜花和天真堆砌的。竞争这门课,我是在摇篮边上听的!教材?是我父亲厂房里那些沾着血、浸着泪、写满背叛与交易的卷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残酷诗意,“烟花?多么讽刺的代号!价值十亿美金的军火是一次意外,也是黑市里足以掀翻国际格局的终极杀戮盛宴。红姐,有时候命运只需轻轻抖动一下锁链,一个集装箱的错位,就让天堂与地狱的入场券彻底调换:本该在异国他乡绽放的节日烟火,被塞进了金三角那群疯子的怀抱;而贴着无害蔬菜标签的潘多拉魔盒,却轰然砸进了我家的湖跺花炮厂。后来,我洞悉了这一切,可那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只能将错就错!”
这命运的玩笑,一旦披上荒诞的外衣,其残忍足以碾碎所有侥幸。
祁青红感到脚下的天台仿佛化作流沙,正将她无情吞噬。
“廖得水这头蠢猪,鼻子倒还算灵光,”崔媛媛的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而精准,像外科医生在剖析病灶,“他先嗅到了腥味,摇着尾巴报告给了他的主子:分管交警的豺狼藏钟。八年前的十亿美金,那可是今日五十亿购买力都难以企及的巨款。无论是关山张得祥还是藏钟,哪个没有独吞的想法?可这金山,他们一人吞得下吗?不怕被活活噎死?”她又向前踱了一步,鞋跟的叩击声如同地狱的倒计时,“于是,藏钟在宝贝儿子的建议下,向上‘献宝’了。对象?自然是盘踞在食物链顶端的张得祥…和那永远深谙‘平衡之道’的湖跺一号关山。一群饿红了眼的豺狼,岂会放过这送到嘴边的血肉盛宴?黑吃黑!吞下军火,抹平痕迹!多么完美的计划!”
祁青红的血液一寸寸冻结,声音颤抖:“所以…那个找上你们家的神秘买家…到底是谁?”
“谁?”崔媛媛眼中闪过一丝近乎虚无的疲惫,随即又被冰冷的疯狂取代,“谁知道呢?也许是真正的买家派来的索命无常?也许是另一拨闻风而动的掠食者?重要的是,他们像鬣狗一样,循着血腥味,摸回了湖跺花炮厂这条线上。上面雷霆震怒!压力排山倒海!关山和张得祥必须立刻,马上找到足够分量的替罪羊!”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砸下,“时任公安局长,丁红旗,一个天生不合群,但还算有点骨气的人,被他们精心设计的连环陷阱,送进了冰冷的牢笼,成为了第一道祭品。接着呢?新上任的费刚,一个野心勃勃、对权势充满病态饥渴的贪婪之徒,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风声呜咽,仿佛夹杂着军火箱的铁锈味和海港咸腥的死亡气息。
“费刚和藏钟,为了活命,或者说为了能分到更大一杯染血的羹汤,毫无廉耻地勾结在一起!他们麾下最忠诚、也最疯狂的恶犬:廖得水,被派了出去!参与灭口!”崔媛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尖锐,“我可怜的父母,原本以为自己在那个权力拼图之内,呵……”那一声轻呵,饱含着无尽的轻蔑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悲哀?“可他们不过是这庞大棋局里,两颗最微不足道的尘埃。他们的血,连棋盘的边角都染红不了多少!”她深吸一口气,月光下,她的侧影显得无比孤绝,“吞下了十亿美金的军火,总要有个巨大的、光鲜的池子来洗净这肮脏的钱!于是,在关山和张得祥的意志下,那座曾生产节日烟火的花炮厂,连同它深埋的所有秘密,被彻底从地图上抹去。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