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发出令人牙酸的恐怖金属**,金平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掼在冰冷的车门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手中的战术终端如同离弦之箭脱手飞出,屏幕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凄凉的蓝色光弧,“啪”地一声,摔落在肮脏、布满油污和尘屑的车底板上。

    “操!!祝一凡你他妈疯了?!”金平忍着头晕目眩和剧痛,惊怒交加地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体,声音因极度的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恐慌而扭曲变调,“你他妈要去哪?!方向错了!机场路的货仓区!货仓区在左边!左边!!!”

    死寂。

    回应他的,只有引擎疯狂到极限的咆哮在狭窄逼仄、如同地狱甬道般的巷弄里冲撞、回荡,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祝一凡的双手如同钢浇铁铸般死死箍住方向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一切血色,呈现出一种濒死的惨白。他死死盯着前方被疯狂跳跃的车灯勉强劈开的、仿佛永无尽头的黑暗深渊,耳中只有引擎撕裂般的咆哮。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后视镜里那条被飞速抛离的、通往机场货仓区拦截点的岔路口!不敢去想那辆幽灵般的黑色商务车,会在多少分钟后被后续赶到的猎鹰小组截停…或者更可能…它早已如同滴入墨海的水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是将油门踏板更深地、更绝望地踩了下去!仿佛要将它连同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脏,一同踩进地狱最底层的熔岩之中!任凭这匹咆哮的钢铁怪兽,在背离目标、背离职责、背离所有逻辑与人性的错误深渊里,越冲越远…越陷越深…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血肉被生生撕扯剥离的剧痛!鼻腔深处那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腥甜气息的液体,再也无法遏制,汹涌地涌了出来,滴落在他死死抓住方向盘的、冰冷僵硬的右手手背上。

    猩红刺目。

    如同一枚用他背叛的鲜血亲手画下的、残酷而绝望的终结烙印。

    “咳咳…操!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机场…机场那边…信号…信号突然乱了…”金平艰难地、佝偻着身体摸索着捡起摔在脚下的战术终端,屏幕上一片刺眼的、毫无意义的雪花乱码,他徒劳地用力拍打着冰冷的屏幕,声音带着彻底崩溃的恐慌和无边的茫然,“祝一凡!你他妈究竟搞了什么鬼…让一切…一切都他妈乱成了一锅粥!乱套了!全乱套了!”

    祝一凡依旧沉默。

    世界在他眼前开始剧烈地旋转、颠倒、碎裂…视野边缘迅速被浓重的、粘稠的黑雾吞噬殆尽。太阳穴如同被烧红的钢钉狠狠凿入又疯狂搅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炸裂般的、撕裂灵魂的剧痛。那股腥甜的温热液体,已经浸透了他前胸的制服,也彻底模糊了他眼前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光亮。

    关青禾…

    这个名字,始终炽热,连同那刻骨的恨意与无法言喻、蚀骨灼心的扭曲情感,如最后一道滚烫的烙印,深深烫在他即将彻底熄灭、堕入永恒黑暗的意识核心。

    下一秒,他的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沉入冰冷粘稠的永夜深渊。连同那辆彻底失控、咆哮着冲向未知结局的警车,一同坠入了永恒的混沌与自我放逐的灵魂炼狱。

    6、

    刺骨的寒意,如同亿万冰冷的针尖,穿透衣物,刺穿着祝一凡每一寸麻木的皮肤,将他从深不见底、冰冷死寂的意识冰潭中,一点点、无比痛苦地拖拽回来。

    先是尖锐到足以撕裂大脑的、持续的耳鸣。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属碎屑,在他大脑的沟壑缝隙里疯狂地刮擦、搅动。紧随其后的,是席卷全身的剧痛---每一寸骨骼仿佛都被重型卡车碾压过,每一块肌肉都像被反复撕裂又强行缝合,尤其是头部,沉重得如同灌铅,又像被一枚烧红的铁砧反复地、机械地夯击。

    他费力地,掀开仿佛被焊死的沉重眼皮。视野模糊、晃动、扭曲,如同破碎的万花筒。只能勉强辨认出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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