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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去找我们都要的那个答案!”
话音未落,肖绰猛地抽回匕首。那冰冷的柄尖仿佛带着最后一丝威压,瞬间撤离,却在她话音消散的同时,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剧痛,连同那爆炸性的信息,深深烙印在祝一凡的心脏之上,几乎令他窒息。
“你让我滚下去?”祝一凡呛咳着,每一次喘息都牵动碎裂的胸腔,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张近在咫尺、淡漠如冰的脸,“肖绰,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看清楚!我可没装,我的肋骨…怕是插进肺里了!腿断了!血…血也快流干了!”嘶哑的声音带着血气,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所以呢?”肖绰的声音自上而下,如同冰凌坠地,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被强行压抑的焦灼,“等他们把你塞进市局指定的医院?让那个‘位置相当高’的内鬼,再给你安排一场‘意外’?或者干脆…在你的点滴瓶里加点料?”她俯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刀,“老祝,你是想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让我替你翻检答案吗?”
“不…不必了!”祝一凡的呼吸骤然停滞。
肖绰的话语,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精准、冷酷地刺穿了他所有侥幸的泡沫。是的,如果市局高层真有鬼蜮,这辆呼啸的救护车,无异于将他这只待宰的羔羊,直送虎口。
拒绝国际刑警介入,强硬要求本地处理…这其中的操作空间,深不见底。冷汗涔涔而下,混着冰冷的雨水,再次浸透了他额前凌乱的湿发和单薄的病号服。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拉扯着断裂的肋骨和粉碎的肢体,剧痛如同无数钢针攒刺,视野边缘开始发黑,金星乱迸。
然而,比这蚀骨之痛更尖锐的,是肖绰点破的那赤裸裸、无可回避的致命危机。此前的他躺在担架上,被束缚带禁锢在这移动的铁皮棺材里,虚弱得如同砧板上的肉。“咳咳…咳…”他又咳出一口带着浓重铁锈味的血沫,视野如同被墨汁晕染,眩晕如潮水般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神智。
肖绰置若罔闻。她身体前倾,左手匕首紧握,右手却如铁钳般猛地攥住祝一凡尚算完好的右上臂和腰侧湿透的衣料,发力一拽!
“呃啊!”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从周身炸裂开来,仿佛每一寸筋骨都在哀鸣断裂。祝一凡感觉自己像一件破败的布偶,被硬生生从担架上拖起,双脚虚软地砸在冰冷湿滑的车厢地板上,全靠肖绰那只铁腕支撑才免于彻底瘫倒。
视野陷入纯粹的黑暗,唯有耳中尖锐的嗡鸣在颅腔内肆虐。“忍着!死不了!”肖绰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冰冷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钢铁意志。“想想青禾!她在等着!”
关青禾的名字,如同一道微弱却无比顽强的电流,瞬间刺穿了祝一凡混沌的痛楚与绝望。追杀…灭口…证据…内鬼…这些沉重的字眼在他脑中轰然炸响。一股混杂着愤怒、不甘与强烈保护欲的力量,硬生生抗住了身体崩溃的边缘。
他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右臂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气,死死攥住了肖绰冰冷的雨衣袖管,仿佛那是绝望深渊中唯一的锚点。
“别矫情!走!”肖绰低喝一声,半拖半架,将他粗暴地推向洞开的、风雨咆哮的车门。
2、
冰冷的暴雨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下,豆大的雨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如针如芒,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骤然的温差和冲击让祝一凡浑身一激灵。救护车孤零零地停在一条偏僻支路边,前后是无尽的黑暗与雨幕。车灯和闪烁的警灯在滂沱大雨中切割出扭曲变形、光怪陆离的光影。路面早已化作浑浊的河流,积水深及脚踝。肖绰架着他,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泥水里,艰难跋涉,飞溅的水花裹挟着寒意。祝一凡感觉每一次挪动,碎裂的骨头都在相互摩擦、**,剧痛几乎抽干肺部所有的空气,窒息感如影随形,全凭一股摇摇欲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