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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滤成一片柔和的银灰色,轻轻铺在熟睡的米豆脸上。苏予锦侧身看着儿子微蹙的眉头在梦中舒展,心中那片被“游子吟”勾起的涟漪,也渐渐平息下去。她伸手掖了掖被角,动作轻缓得像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有些答案,需要时间来沉淀,而她能给的,就是这无数个安稳的夜晚。

    周六的电影院人声鼎沸,光影变幻。米豆被动画片里滑稽的情节逗得咯咯直笑,小手紧紧抓着一小桶爆米花。苏予锦在一旁,目光偶尔从银幕移到儿子兴奋的侧脸上,心头那点关于未来的忧虑,被眼前实实在在的快乐暂时熨平。散场时,阳光正好,米豆意犹未尽地比划着电影里的情节,她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回家。路上经过一个街心花园,几个孩子正在父母的陪伴下玩滑板车,笑声清脆。米豆的目光追随着他们,脚步慢了一拍。苏予锦察觉到,握紧了他的小手,指着前方一家小店:“看,那家冰淇淋店好像出新口味了,我们买个甜筒再回家,好不好?” 瞬间,孩子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眼睛亮了起来。苏予锦知道,有些缺失无法完全填补,但她可以用更多的“拥有”去构筑孩子的童年。

    日子在苏予锦和米豆之间缓慢而踏实地铺展,像一块块被精心码好的砖石,逐渐垒起了一道可以遮蔽风雨的墙。而南乔,则越来越像墙外某个遥远而模糊的回声,起初还能偶尔听见,后来便彻底消散在风里。

    他和南乔,婆婆的事成为了,他们垮不过去的横沟。起初两人还有经常视频聊家常。后来连视频都越来越少,即使开了视频,也无话可说,两人之间的联系几乎彻底沉寂。转账也停了,不知是他境况更糟,还是终于意识到这微薄的、不稳定的金钱联系,于苏予锦母子而言已无实际意义,于他自己也不过是徒增难堪的 。苏予锦曾以为那张单独存放的银行卡会一直保持微薄的平衡,如今连这点微澜也彻底平静。她没去追问,只是在一个周末整理抽屉时,平静地将那张卡锁进了存放重要证件的小铁盒深处。连同那段婚姻最后一点冰冷的物质象征,一起封存。

    偶尔,在深夜极度疲惫、意识模糊的边缘,或在某个似曾相识的节日气氛里,苏予锦会恍惚想起这个人。不是思念,更像一种对遥远过去的、不带感情的检索。她想,他大概是真的在“努力挣钱”吧,以他的性格和处境,除了拼命抓住手头能抓住的稻草,似乎也无路可走。至于“高升”,她无从得知,也毫不关心。她只知道,他的世界已经与他们彻底脱轨,不再交叉。

    米豆升入了三年级。课业难度增加了,小家伙明显有些吃力。尤其是数学,那些应用题像绕口令,常常让他小脸皱成一团。苏予锦检查作业时,发现错误率变高了。她耐着性子一遍遍讲解,用画图、摆积木各种方式试图让他理解,有时讲到喉咙发干,米豆还是眨着茫然的眼睛。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开始在夜晚的功课时间里悄悄弥漫。

    更大的变化是,米豆关于“爸爸”的问题,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而是掺杂了越来越多的困惑、失落,甚至隐隐的愤怒。

    “妈妈,我们班小强的爸爸周末带他去钓鱼了,还去骑自行车了”

    “哦,是吗?米豆也想骑自行车吗?妈妈周末陪你去图书馆找找有没有相关的书,我们学着做一个简单的,好不好?”

    “可是……爸爸什么回来呀?他以前,好像带我去骑自行车,还是等我长大了,带我去钓鱼,我现在都长大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呀……”米豆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不确定的回忆。

    “妈妈,今天我们写作文,《我的爸爸》……我……我不知道写什么。” 他低着头,手指抠着橡皮,“王老师问我,是不是爸爸工作太忙。我说……嗯。”

    苏予锦心里一刺,蹲下身,平视着儿子的眼睛:“米豆,如果不知道写什么,可以写妈妈,或者写你最喜欢的老师、朋友,我们可以跟王老师沟通一下,好吗?作文题目有时候可以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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