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门“蜃影密讯”。

    所用“墨水”,以极细的“蜃楼砂”矿粉调入特制鱼鳔胶,书时微粒嵌入纤维,胶液干后彻底隐形。唯有以适当热力引出暗纹,再配以准确角度,方能映出银光字迹。

    此法不同寻常“隐墨”,稍一差池便全然无迹,且无味无痕,就算落入外人之手,不知门道,也只当是一截空白旧布。

    银芒闪烁间,字迹已清清楚楚映入暗香眼底:“无需多问,小心伺候!

    文渊书。”

    落款旁,一点殷红朱砂,血一般醒目。

    暗香握布的指尖,微微一颤。

    红印。

    这是王府情报线中最高一重的“急令”标志,非重大紧急任务,或极其特殊的“目标”,决不开此印。

    这些年,她潜伏在韵音宫,以“头牌清倌人”的身份做外围线人,也传递过不少消息,所接触到的最高级,不过是橙色印记;那还是与两名新贵入朝的大人有关。

    至于亲见“文渊书”三字,更是头一遭。

    刘文渊,那位王府第一谋士,府主对其倚重如臂膀。平日情报调度,自有情报部门层层传达,何曾由他亲自落笔?

    一个吩咐“小心伺候”的年轻公子……还姓王……

    能让刘文渊亲笔传讯,又动用红印……

    暗香只觉尾椎一凉,寒意直冲后心,背脊瞬间渗出一层细汗。

    昨夜,她因那句题诗起了兴趣,破例留他在房中过夜,又担心吃亏,还特意准备了“千夜醉”。

    万幸。

    真是万幸。

    若真将那壶“千夜醉”灌下去……她不敢细想后果。王府家规森严,对“自己人”的护短近乎苛刻,她这一点点“逾矩”,都足够送命。

    惊悸过后,是深深的后怕。

    她稳了稳心神,再看那一行字,银钩铁画,力透“布背”。

    刘先生的字如传闻一般,锋芒藏锋,布局严谨。

    银光渐淡,字迹重新隐没,布面又成一片素白。

    她指腹轻轻摩挲那已经凉透的布纹,仿佛还能感觉到字势中隐隐的力道。

    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爬上心头,有敬畏,有好奇,也有一点谁都不会知道的隐秘悸动。

    这一回,她没有像处置寻常情报那样当场销毁,而是顺着原有折痕将布条细细叠好,小心贴身收入怀中衣袋,贴着心口放好。

    床帐之内,王清远闭目躺着,耳中却将窗外信鸽叩窗、暗香起身轻行、灯前烤布、折叠收纳的一举一动听得清清楚楚。

    昨夜起他便觉得不对:这韵音宫的头牌,指腹和掌中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步伐沉稳又极轻,一身的劲骨架子绝非寻常伎人。此刻又在深更接飞鸽密信,手法娴熟,显然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

    她邀自己留宿,却未对他有丝毫不轨之意,亦无杀机。

    他心念电转,终究决定不动声色,继续装作沉睡,以静制动。

    屋外天色越发发白,晨光透过窗棂,悄悄爬上床帐边缘。

    同一时刻,江原府城中心,南苏郡驻军大营,号角未鸣,营门内外已隐隐透出一股肃杀气息。

    丁典庆终于在天光破晓时赶到辕门。

    他一身百衲破衣,灰头土脸,被晨风一吹,满身风尘。守门小兵第一眼瞧见的,只是个叫花子。

    “站住站住!”年轻兵卒往前一拦,眉毛一竖,“哪儿来的叫花子?这里是军营,快滚快滚!再不滚,打断你狗腿!”

    丁典庆拱手,声音却沉稳洪亮:“在下乞行帮七袋长老丁典庆,奉帮主密令,特来求见祁继发祁将军,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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