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海岛鼠辈,竟敢屡犯我中原疆土,屠戮我百姓?我辈食君之禄,保境安民乃天职,岂能坐视?!”

    帐中诸将无不面露愤慨,却也有人眉宇间闪过难色。

    先前那参军硬着头皮上前:“将军息怒……如今朝廷……圣心不在此处,兵部无调令,户部无粮饷,各州郡兵马不敢轻动。若被御史参一本‘擅启边衅’‘靡费粮饷’,只怕……”

    “只怕什么?”祁继发猛然转头,冷冷盯着他,“只怕丢官?只怕掉脑袋?沿海百姓的性命,便不是命?堂堂男儿,披甲执锐,却在此处空吃军粮、袖手旁观,任百姓罹难,与朽木粪土何异?你我血性,莫非还不如乞儿?”

    怒斥如鞭,众将脸上纷纷泛起羞色。

    左侧一名满脸虬髯的校尉腾地起身,抱拳大喝:“将军!末将周猛,请缨出战!末将愿轻装疾行,赶赴温波,调动当地守军!无粮饷便就地筹措,吃野菜啃树皮,也不让倭奴踏进村镇一步!若不能胜,末将提头来见!”

    祁继发大笑:“好!周校尉,有你这血性,我中原之军尚不至全废!”

    他回头看向参军,声音不容置疑:“粮草之事,你即刻去办!大营现存粮草,优先供给温波郡。其余诸部,自今日起,口粮减半,训练强度酌情整顿。能省则省,务必在周校尉出营前凑齐几日粮草!若有干系,本将一力担之!”

    参军苦笑,却只得俯首:“末将遵命。”

    丁典庆听到这里,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鼻头一酸,竟忍不住单膝跪下,撩袍叩拜:“将军高义!乞行帮上下,温波郡百姓,皆当铭记将军之德!老朽替他们,拜谢将军,拜谢诸位将军!”

    声音已带几分哽咽。

    祁继发急忙起身相扶:“丁长老请起。守土安民,本是我辈职责,何劳谢字?说来惭愧,是我们失察,才让贵帮奔波涉险。”

    他转身一声大喝:“周猛!”

    “末将在!”粗豪的嗓音立刻传来。

    “即刻持我虎符快马疾行,赶往温波郡,粮草随后运上。调动守军与孟帮主及各路义士合力抗倭,不得有误!”

    “得令!”

    丁典庆也不多逗留,抱拳一揖:“将军,军情如火,老朽先行一步,赶回温波报信,好让孟帮主与乡亲们早作准备!”

    “丁长老多加保重!”

    丁典庆点点头,转身出帐,人影一晃,早已如一阵疾风掠出营门。

    身后,南苏大营内参军拉着账房先生点着粮草,安排士兵装卸押送。驱倭之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