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拨开衣襟,按压、验气,动作麻利而冷静。

    “已死。”他收回手。

    绳索再垂,一名身着深青长衫的中年男子稳稳落地。他挡在护卫与尸体、与任映真之间,目光自上而下打量一遍,从发簪到鞋沿一寸不漏,似有疑惑,却仍开口道:“小姐受惊了。”

    说着,他冲身边一名年轻护卫一抬手,后者立刻会意,重新顺着绳索敏捷地攀援而上,显然是去报信了。

    中年男子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眼神深沉:“小姐看起来受伤不轻,缘何会落在此处绝地?”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来人此前的反应像是认得这张脸,但并不自报家门,此时既不靠近也不远离,而是开始套话?任映真意识到他态度不对,略斟酌后答道:“我记不清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浑身都疼,头也……”他扶住头,仿佛被剧痛和混沌的记忆折磨得无法思考。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似乎并不完全信服:“这真是太难为您了。看您这伤势实在深重,能否容在下或这位护卫兄弟近前粗略地看下您的伤情?您也知道,失血久了,恐有大碍。”

    哪里都不太对劲。这中年男子句句在理,字字关心,但态度警惕。作为一个重伤失忆的弱女子,也不该拒绝对方查看伤势,拒绝不等于心中有鬼吗。

    他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有劳了。”

    中年男子又向另一名护卫使眼色。护卫道:“得罪了。”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简单查看伤势后又对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眉头终于略略舒展。一个重伤至此,连移动都困难的人,此刻难以构成威胁。

    就在这时,先前被派上去报信的年轻护卫飞快地滑落下来。他落地后疾步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声音压得极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简短气声飞快说了几句,同时用手隐蔽地做了两个手势。先下指,再向上虚托。

    中年男子面色毫无波澜,眼神却是了然。

    看来他们效忠的、上面的那位主子已经有决断了。

    任映真见他们神情变化,心底暗暗一沉。他视线落在不远处女尸上:“请问这位姑娘……”

    中年男子道:“我们自会妥善处理,小姐不必挂怀。”他转头便对一旁的年轻护卫说道:“曝尸荒野终归不好。找个避风处,让她入土为安。利索些。”

    “是!”护卫应声而去。

    中年男子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他:“小姐,崖壁陡峭,为安全计,请让他背负您上去。”

    那年轻护卫已将那具尸体掩埋好,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了过来、半蹲在他身前,礼数不失:“得罪了。”

    “小姐”似是有点为难,借着石壁的支撑一点点趴伏到他背上。

    护卫在这瞬间僵了一下。

    而任映真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受伤的腿,因而将脸埋在年轻护卫颈间,压抑地颤抖地:“嘶……”

    护卫连忙调整姿势:“小姐忍忍,很快就好。”

    中年男子在旁冷眼看着:“稳当了再动。慢些,不许失手。”

    “是。”

    中年男子示意另一名随从的护卫先攀上绳子,在上面接应。他自己则利落地抓住绳子,脚点崖壁,动作矫健地向上攀去,显示出不凡的身手。

    在被带上崖顶之前,任映真转头去看底部的阴影。一座新起的荒坟孤零零立着。

    不论如何,不是纪明月的姑娘,还是谢谢你将“纪明月”送到我这里。

    他转过头,再不去看,视线越过护卫的肩膀,看到崖顶景象。

    上了崖顶,天地陡然开阔。崖顶的风更大,吹得任映真额前的碎发纷飞。他微微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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