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铃声骤盛,簧音层叠如潮。
“主上有令,此四人皆有用处,纯阴之体为眼,气血充沛者为引,一并带走,不得有误!”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荆争春才在剧烈的电波和窒息感中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意识。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荆争春几乎要呕吐。黑布被扯下时,她才看清四周情景——竟是某间药铺的后院,四壁密不透风,木梁上悬挂着数十口细密的竹笼。
那些竹笼正向外散发奇异而浓郁的香气,它们振动翅膀或摩擦附肢发出的高频声响,汇成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源。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荆争春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哑声问道。
刚悠悠回神的“纪小姐”没说话。
只听春鹂道:“也许这里就是贺少侠和林公子追查的香料源头了……您闻到那些味道了吗?也许他们说的香料跟这些虫子脱不开关系。”
荆争春道:“难怪……”
黑衣人闻言,轻笑一声,嗓音低哑:“你倒是个识货的,可惜,知道得再多,如今也只是瓮中之鳖。”
秋雁咬牙道:“休得猖狂!你们可知掳掠的是何人?我等乃是临江萧氏随侍!”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黑衣人晃了晃手中铃串,仍是笑道:“舆玉五姓固然声势赫赫,但今日此地,又能奈我何?便是息壤荆氏,我也不放在眼里!在这‘城下城’里,莫说是临江萧氏,便是那篡位贼子也好,玄镜台主也罢,也得按我们的规矩办。”
他指了指虫圃旁一个石台,上面铺着暗红色的布幔,显得格外刺眼。
荆争春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大小姐何曾受过此等折辱。若非双手被缚,荆争春估计拼死挥剑也要把这口出狂言之徒斩了。
黑衣人却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没收了他们的武器,单拎出折光来:“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本该快若惊鸿,剑随人行,却落在你这小丫头手里,半分锋锐也未能展现,岂不滑稽?”
荆争春怒道:“若真是‘惊鸿客’在此,你们早就全数丧命在折光剑下了!焉能容你在此大放厥词!”
“既然这把剑在你手里,怕他早已命丧黄泉吧!”黑衣人收起折光,轻慢道:“在你手中,它不过是明珠暗投。女侠,你的折光剑,我们可就笑纳了。”说罢,将折光收起,显然是打算据为己有。
他似乎心情颇佳,因而又多说了几句:“莫以为‘折光凝渊’就是剑中极致,在我主宝库之中,可收着一柄更为传奇的神兵——”
黑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仿佛在欣赏他们愤怒却不由自主被吸引走注意力的表情,把后半句硬生生憋住了。
任映真和荆争春:“……”你好幼稚啊。
“难道你们真以为我主耗费如此心力,仅仅是为了杀几个新娘,制造几起无头公案?愚不可及!”黑衣人目光在四人脸上逐一扫过,最终冷冷开口道:“废话少说,谁是‘纪溱’?自己站出来。”
空气一时凝固。
“我就是!”荆争春一仰脸,抢先开口。她话音一落,春鹂秋雁立刻会意,跟着齐声惊呼,假装焦急责备道:“小姐!”
黑衣人微微一愣,上下打量她,似笑非笑道:“哦、你?”
荆争春心口跳得厉害,几乎要破胸而出,但还是硬撑着仰头,眼神凌厉。指尖暗暗蜷紧,手心已被冷汗浸透。她很清楚自己此刻不过是张狂冒险,随时可能被戳穿——她不是不怕!她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哪怕是逃家,她知道自己被抓回去也不会怎么样,那时只是紧张罢了。
她知道自己性格冲动,武功不算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