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经验更是浅薄,此刻与螳臂当车无异……但她总比不良于行,弱柳扶风的纪小姐要好些。她模糊地感觉到,这些黑衣人对纪溱志在必得,且绝无善意。
任映真观黑衣人和荆争春之间的丝线颜色变化,便知道他快要被这三人联手制造的假象所迷惑。荆争春就要替他应这死兆了。
“恐怕我站不出来。”任映真说:“她不是,我才是‘纪溱’。”
荆争春猛然转头,脸色骤变:“你——!”
她的养气功夫显然还远远不到家,如果换作任映真想要顶替别人,生死关头也断不会改口。荆争春这反应就是破绽,已经叫黑衣人不必再深究真假。
黑衣人嗤笑一声:“你们这几个女子,倒是有几分胆色。放心,你们都不用急,只是阵眼和阵角的差别,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待到良辰吉日,统统都要成为大阵的祭品。”
他带着折光消失,只留下几名看守如同沉默的石像伫立在门外。压抑的沉默笼罩下来,只剩虫群窸窣和甜腻香气。荆争春有些懊恼地低下头,为自己的沉不住气而自责。
虫圃角落的阴影蠕动了一下。
荆争春警觉道:“谁?!”
“是、是我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正是失踪的林序秋和贺西棠,还有两名昏迷不知多久的衙役,前者看起来虚弱,后者已经去了半条命,用外衫捂着口鼻。贺西棠嗅觉远超常人这件事落到虫圃老巢里可是太遭罪了……现下只有林序秋还能勉强交流。
“两位?”
“他们就是林公子与贺少侠。”春鹂解释道。
“我们与应监察使分头后追查那迷香,便全力追查那迷香来源。先是暗访了几家香料铺子,厘清了几味可疑香料的流向。之后全凭贺少侠根据气味分辨,发现缺了一味材料,最后追到城西的药铺,”林序秋喘了口气,才继续道,“我们本想回客栈汇合再从长计议,结果不料对方警觉异常,我们还没来得及拔出兵刃,就被这迷香放倒了。”
“再醒来时,就已经在这了。”他脸上露出些惭愧之色:“我们迷香吸得太多,贺少侠快要不行了;我虽尚能说话,可也只是强弩之末,怕是难凭自身逃脱。”
任映真抿唇道:“所以这里便是那药铺的后院了?”
林序秋点头:“没错。这虫圃里的虫子,便是那迷香主材。我看他们的布置,这里可能不只是制香那么简单。”
双方交换完情报,所有人的心都沉入谷底。这个黑衣人组织相当狠辣狡猾,他们尽数被困,外援不知何时能至。应拭雪和萧承钰虽在外不曾落入陷阱,但他们在明,黑衣人组织却在暗。
任映真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他转头一看,荆争春正低着头,一滴眼泪滚落下来,在她沾着灰尘的衣襟上留下深色痕迹。
“我以为我不怕死的……”她轻声道。
“……”任映真伸手拍了拍她,春鹂和秋雁也往她身边凑了凑,似乎在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给这少女一些安全感。
结果荆争春又吸了一下鼻子,眼泪流得更凶,恐惧彻底决堤:“我好害怕、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被那些虫子吃掉或者成为邪阵的养料……我还没、还没真正开始闯荡江湖,还没能让爹娘刮目相看……”
“我连说谎都会被一眼看穿!”她哭得越来越大声了:“折光在我手里也是徒增笑柄……!”
林序秋已经呆在那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对此情此景是毫无办法。
“折光当然是好剑。”任映真说:“但或许它不适合你,这也很正常,绝非你有过错。”
荆争春的抽泣顿了一下,被他突然插话搞得打了一个嗝。
任映真接着道:“剑又不是天底下唯一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