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说不准你的‘感觉’就对了。”

    “这首曲子是她怀着望槿时作的。”任知时叹道:“当时她对自己的孩子满怀期待。”

    他没说出口的是,母亲期望自己能生下一个完全继承她钢琴天赋的孩子。而方望槿也真的做到了这一点。

    望槿才是母亲想要的答案,一个像她一样、真正的天才。

    “它叫什么名字?”

    “《新月》。”

    任映真续弹了一段,竟然相当流畅地将刚才的旋律续接了下来。

    任知时喉结微动,盯着他的指节看了好一会儿。

    这根本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会弹琴”,而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直觉和天赋。

    像是天生就知道每个音该出现的顺序。

    “这不可能……”任知时喃喃道。他见过太多天才,但从未见过有人能完全不懂乐理却弹出这样自然的曲子。

    这离谱的程度堪比一个人第一次拿起画笔就能画出《蒙娜丽莎》。

    任映真忽然停下,往琴凳左侧挪了挪:“一起玩?”

    “你连音阶都不懂怎么……”

    “你弹你的。”任映真打断他,左手已经按下一串低沉的和音:“我跟着感觉走。”

    任知时半信半疑地把手放在高音区。

    当《新月》的主旋律响起时,任映真立刻用左手跟上,即兴创作的低音声部竟完美契合。

    两个声部交织在一起,像月光与潮汐交织成夜色下流淌的纱。

    “这里要慢一点。”任知时忍不住指导,手指悬在任映真手背上空,犹豫着没敢碰触。

    任映真自然地放慢节奏。阳光透过他指缝在黑白琴键上投下跃动的光斑。他弹得专注时,会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当乐曲进行到最抒情的段落,任映真忽然加入一段即兴变奏。任知时惊讶地转头,看见对方嘴角噙着极淡的笑意。

    任映真是真的在跟他“一起玩”。钢琴对他来说,只是玩具吗?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任知时发现自己的心跳比琴声还响。

    “明天……”任知时声音干涩,“你还来吗?”

    任映真站起身,轻按了下中央C、单音在暮色中久久回荡。

    “看心情。”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