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脊背挺得更直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越一切嘈杂的力量,清晰地响彻大殿:“好、既然周夷则要清君侧、斩妖女,本宫就在这帝都等着他!”

    话音落下,她拂袖转身,不再看任何人,包括龙椅上昏厥的皇帝,径直朝着殿外走去。

    稍顿片刻,谢沧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透过【戏衣】可见殿外滔天巨浪。

    但“谢沧”是不会抛下宁安公主一人面对的。

    所以他没有回头。

    数日前,北境。

    “本王略施小计,这碍眼的钉子就拔除了。”任明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得意:“多亏了你的情报和北狄那边的配合,待回帝都,本王定要重重赏你!”

    “……”周夷则缓步上前,盯着他瞧,并未说任何话。

    任明晖被他这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但他并未多想,毕竟周夷则性情似乎就是如此。他继续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滔滔不绝:“你放心,本王并非卸磨杀驴之人,等本王登基,靖远侯府定是第一等的勋贵!待到这天下本王做主——”

    “楚王殿下。”周夷则才开口:“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夷则何出此言?”

    “殿下,”他说,“你似乎认定……我是来追随您这位未来明主的?”

    任明晖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转而是不悦:“本王待你如何,还不够明显吗?我们难道不是一条船上……”

    周夷则轻嗤出声,笑得短促尖锐:“殿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的贤明是为扫除异己不惜断粮活活饿死一支数千人的精锐军队。”

    “你的才能是明明身为中宫嫡出、位同隐储,却只能靠阴谋诡计和出卖国土来对抗一个公主。”

    “混账、你敢——”

    他低下头,见自己被一剑贯穿了心口。

    “殿下。”刺他胸膛的人问:“望你不吝赐教,被一剑穿心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其实我是想给你下毒的,毕竟你们好歹流着来自同一个父亲的血,这样我就知道任映真断气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任明晖张着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你愚蠢得毫无防备地接受了我的追随,甚至从未费心查探我的过去。如果说我与哪家勋贵不死不休,决不允许其能够安然拿到什么权柄,那必然是我出身的靖远侯府了。”

    “我从未在那家中感受到片刻亲情,所以它对我而言也不必存在。”

    他手臂微微用力,冰冷的剑刃在对方心口精准地转动了一下。

    “二十年来,确有人曾有恩于我,那倒是一点不掺杂质的善念。所以……”

    “我想要让那个人留下的一切、珍视的一切、寄予希望的所有都毁在我手里,比如任昭昭、又或者这大梁。但是我不能允许让他的东西毁在你这种人的手里。”

    “他本来也应该只能由我杀死。”

    他语带遗憾:“从前在师门比武,我从未胜过师姐。不想我竟然又输了。”

    “我无法得到的东西就必须被我毁灭……”

    “这就是我的道,殿下。”

    他拔出剑。

    任明晖尸体软倒在地上,血泊迅速蔓延。

    “殿下——!”

    “杀了这叛逆!”

    楚王也不是全无精锐,只是事发突然,他们这才嘶吼着拔刀,杀气冲天。八道身影如狼群般从不同角度扑来,刀光织成一张绞杀的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