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脏。”

    托马斯脸上的兴奋转为一种狂怒,额头青筋暴起,他发出一连串电报后才开始说人话:“你以为老子在跟你开玩笑?”

    “去年冬天城西也是一个开画廊的女人,我把她扒光了吊在暖气片上,就是用这把刀——”

    “停。”任映真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知道吗?这种事要别人说出来才显得不那么装。”

    他微微停顿,目光落在托马斯因错愕而僵住的脸上。

    “你自己说出来……”

    他嘴角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笑容里只有嘲弄的冷意:“……很掉面子的。”

    托马斯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声音戛然而止。

    “我知道,去年12月7日至10日,受害者的名字是丽莎·范德林。作案工具是一把背厚刃宽、带有血槽的猎刀,与你现在手中这把形制高度吻合。杀人手法是持续性切割,死因是失血性休克,警方悬赏线索的通告编号是——”

    红发男人脸上的暴怒和狰狞被一瞬间浇灭了。

    他忽然冷静下来了,说:“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他眼中血丝密布,杀意沸腾,握着猎刀的那只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响。

    任映真怎么可能知道?名字、时间、地点、细节,还有通告编号?警察还是记者?反正他不相信对方只是个写小说的。

    不管这个自称“小说家”的家伙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他只要把对方彻底撕碎,就没有危险了。

    在他扬手挥刀的刹那。

    一声极其短促且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他们二人之间响起。

    他感觉到自己腹部顶住了一个硬物。

    “我很遗憾,我是认真在跟你交流的。”

    任映真手中握着一支通体哑光、线条冷硬,枪管短粗的袖珍手枪,枪口顶在他左侧肋下脾脏的位置。

    “没想到你的脾气居然这么坏。”

    托马斯冷汗如瀑,努力稳定住握着猎刀的手,他缓慢且僵硬地向自己的腹部投去一瞥。枪口已经陷入柔软的皮肉。

    只要任映真手指轻轻一动,子弹就会瞬间撕裂他的内脏,造成难以控制的大出血。他是杀手,他最明白:那将是比被猎刀砍中痛苦百倍,缓慢而绝望的死亡。

    他直视着那张脸,对方仍然没有任何表情,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没关系,我脾气好,可以教你。”

    “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对我礼貌一些的话,”任映真微微顿了下,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弧,“我也略懂一点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