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武松站在行辕的门口,目光深邃地望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伸手拿起桌上那块冷硬的馒头,咬了一口。馒头的冷气和无味让他皱起了眉头,但他的动作依旧缓慢而坚定,仿佛在咀嚼着命运的苦涩。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生活将不再有平静的时刻,每一顿饭都可能成为奢侈。西门庆,那个权势滔天的恶霸,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武松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否则,夜长梦多,他将陷入无尽的危险之中。
不多时,张龙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灰布便服,头上戴着一顶毡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武松也换下了他的武服,穿上了一件深蓝色的短打,将腰间的腰刀巧妙地藏在衣服里,只露出一个刀柄。两人小心翼翼地从行辕的后门溜了出去,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清河县清晨的人流之中。
晨雾弥漫,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数都是早起的摊贩,他们推着小车,挑着担子,步履匆匆地朝着集市的方向前进。空气中飘荡着豆浆和油条的香味,还有马粪和泥土的气息,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生活图景。然而,武松却感到这股鲜活的烟火气中,似乎隐藏着看不见的暗流。他深知,西门庆的势力无处不在,他的手下可能已经遍布街头巷尾,说不定此刻正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武松和张龙并肩而行,他们尽量保持着镇定,但眼神中却透露出警惕。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西门庆的陷阱。他们需要找到西门庆的弱点,找到那个能够让他们反败为胜的关键。武松紧握着拳头,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旧地重游,物是人非
紫石街离县衙不远,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这条街不算宽,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旁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门口挂着各式各样的幌子——有“王记茶坊”,有“李记布庄”,还有“张记炊饼”。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卖青菜的王大妈,挑着两个装满菠菜、韭菜的篮子,嗓门洪亮地吆喝:“新鲜的青菜哟——刚从地里拔的,便宜卖了!”卖豆浆的刘老汉,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的铜壶冒着热气,“咕嘟咕嘟”地响着,他一边走一边喊:“热豆浆——甜的咸的都有!”
武松走在那条铺满了青石板的街道上,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稳。他的目光如同搜寻猎物的鹰隼,仔细地扫过每一间屋子,每一个匆匆而过的行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张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注意着有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或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武松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他记得,这条街道曾经是那么的热闹,而那间熟悉的旧宅更是充满了温馨的回忆。低矮的院墙,破旧的木门,门口的炊饼摊子总是那么的忙碌,武大郎那憨厚的笑容和他那“炊饼——热乎的炊饼——”的吆喝声,总是能吸引来一群群的顾客。
然而,如今的景象却让武松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炊饼摊子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小的杂货摊,摆满了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等日常用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坐在摊子后面,正忙碌地打着算盘,嘴里还哼着小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武松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记得,以前这个时候,武大郎总是会早早地起来和面,烟囱里会冒出袅袅的炊烟,门口会传来他那熟悉的吆喝声。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物是人非,连宅子的主人都换了,武大郎的身影只能在武松的记忆中寻找。
武松站在旧宅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闭上眼睛,仿佛能听到武大郎那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炊饼香味。然而,当他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都告诉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