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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叩门声

    郓哥蜷缩在自家炕角时,窗外的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只有几颗星星在墨蓝色的夜空里,微弱地闪着光。他家的屋子是租来的,低矮破旧,屋顶的茅草漏了个洞,下雨天还得用木盆接水。每当雨水滴答滴答地落在木盆里,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炕是土坯的,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盖在身上的被子又旧又硬,还带着股霉味。被子上有着岁月的痕迹,颜色已经褪得几乎辨认不出原本的图案,边缘的线头也已经松散开来。

    他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却还是觉得冷——不是身上冷,是心里冷。白天在街角见到武二叔的场景,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回放:武二叔平静的眼神,那句“好人为何不得好报”,还有自己仓皇逃跑时掉在地上的梨……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武二叔是街坊邻居中出了名的好人,总是乐于助人,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他记得武二叔曾经帮助过他家,有一次他父亲生病,武二叔不仅送来了草药,还亲自照顾了好几天。武二叔的善良和无私,让郓哥一直心存感激。

    然而,就在今天,武二叔却遭遇了不公,被一群无赖欺负,而他,郓哥,却因为害怕牵连自己,没有勇气站出来为武二叔说一句话。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二叔被推搡,被辱骂,最后无奈地离开。那一幕幕,如同刀割一般,刺痛着他的良心。他感到自己懦弱,感到羞愧,这种感觉比寒冷更让他难以忍受。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狗吠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郓哥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想起了母亲的嘱咐,要他做一个正直的人,要他勇敢地面对困难。可是,现实却让他感到迷茫和无助。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公平正义,是否真的值得他去坚守那些美好的品质。

    月亮终于从云层中露出脸来,洒下一片淡淡的银光,照亮了他那张稚嫩而又忧郁的脸庞。他望着窗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渴望,渴望能够改变现状,渴望能够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温暖和光明。他知道,这将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但他也明白,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地面对自己,面对武二叔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他想起武大郎。那个矮个子叔叔,总是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推着辆旧木车,在街上吆喝“炊饼——热乎的炊饼”。每次见到他,武大郎都会笑着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热乎的炊饼,塞到他手里:“郓哥,饿了吧?吃个饼垫垫。”有一次,几个地痞欺负他,抢他的果子,是武大郎冲过来,用那并不强壮的身体护着他,把地痞赶走。

    可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却死得不明不白。他还记得,武大郎死的前几天,他去王婆的茶坊买水喝,无意间听到王婆和一个男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他只听清了“砒霜”“武大郎”几个字。当时他年纪小,没在意,可后来武大郎死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他开始回忆起那天的情景,王婆和那个男人的神情,他们说话时的语气,以及他们提到的“砒霜”这个词。他开始怀疑,难道武大郎的死和他们有关?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但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把这份恐惧藏在心里。

    更让他害怕的,是西门庆的人。武大郎死后没几天,西门府的来保管家就找到了他,塞给他五两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郓哥,大郎的事,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对吧?管好自己的嘴,还能有条活路。若是管不住……哼哼,这清河县哪天不死几个无关紧要的穷小子?”他看着来保那阴险的笑容,心中更加恐惧。他知道,来保说的是实话。西门庆在清河权势滔天,杀个穷小子,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这些年,他拿着那五两银子,给卧病在床的爹抓药,可每花一分,心里就多一分愧疚。他想过告诉武二叔,可一想到爹的病,一想到西门庆的威胁,就把话咽了回去。

    他开始怀疑,难道武大郎的死和他们有关?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但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把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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