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吏手里拿着几片焦黑的油纸碎片,碎片很小,最大的一片也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还带着燃烧过的痕迹,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戳记。
“这是从灶膛最里面的积灰里找到的,”老胥吏解释道,“上面的戳记,看起来像是‘回春堂’的——清河县只有‘回春堂’的药材,会用这种带戳记的油纸包装。”
张龙把油纸碎片小心地收起来,带回行辕。武松让人把老仵作请来,老仵作接过油纸碎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用手指摸了摸,然后点了点头:“都监大人,这确实是装砒霜常用的油纸。‘回春堂’的砒霜,我以前验过,就是用这种油纸包装,而且油纸里会掺少量的硫磺,用来防潮,这碎片上的气味,和砒霜包装油纸的气味一致。”
物证虽然零碎,却与人证的供词完美契合——王婆从西门庆那里拿到用“回春堂”油纸包装的砒霜,用后把油纸扔进灶膛烧毁,却没想到有几片碎片没被完全烧尽,藏在积灰里,成了关键的物证。
至此,人证、物证、供词齐全,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已然形成:西门庆与潘金莲通奸,被武大郎发现后,合谋毒杀武大郎,由王婆牵线、****,潘金莲亲手递药,事后西门庆买通仵作和官府,伪造“恶疾身亡”的假象,如今为掩盖罪行,又指使手下杀人灭口。
武松看着桌上的供词和油纸碎片,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是时候,让西门庆和潘金莲,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了。
丧心病狂,铤而走险
西门府的书房,此刻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摔碎的茶杯、翻倒的椅子,还有被撕碎的书卷。西门庆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头发散乱,赤着脚站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像纸,只有眼睛是赤红的,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来保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头垂得几乎要碰到地面。他刚从外面回来,带来的消息,像一把刀,彻底刺穿了西门庆最后的侥幸。
“爷……我们派去的人……都被武松的人抓了……”来保的声音带着哭腔,“王婆和郓哥……也都落在他们手里了……听说是王婆已经招了,把当年的事……都交代了……”
“招了?都招了?”西门庆猛地冲过来,一把揪住来保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来保的双脚离地,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
“爷……是……是真的……”来保艰难地说道,“我们的人被抓后,也招了……说是您指使的……武松现在……肯定已经掌握了证据……”
西门庆猛地把来保摔在地上,来保“噗通”一声,摔得头晕眼花。西门庆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暴戾和绝望:“废物!一群废物!我养你们这么多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现在好了,证据都在武松手里,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他在书房里疯狂地踱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有绸缎庄,还有当铺,还有官身……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突然,他停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他走到来保面前,蹲下身,双手抓住来保的肩膀,声音扭曲:“快!去把李瓶儿和她那个孽种抓起来!带到我这里来!”
来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爷……您说的是……六娘和安哥儿?抓他们干什么?”
“干什么?”西门庆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武松不是要查案吗?不是要公道吗?我手里也有人质!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李瓶儿和那个孽种,给我的富贵陪葬!我要让他知道,逼急了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在旁边的书架上,书架“哗啦”一声倒在地上,上面的书卷散落一地。“快去!现在就去!要是晚了,我们都得死!”
来保看着西门庆疯狂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恐惧。他知道,西门庆这是疯了,是要铤而走险,用李瓶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