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言千户又看了一眼躺在草上的白三平,皱眉道:“这厮忒没出息,屎尿横流,弄得咱们这大牢里,一股恶臭。”
“这里就不要待了。”
言千户开口笑道:“我给穆姑娘,找了两个精干的随从,一男一女,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咱们一道去看看罢。”
陈清看了一眼穆仙娘,然后微微点头:“好,大人带路就是。”
…………
次日,京城西南的宁门。
两辆马车,缓缓从宁门驶入京城,进了京城之后,后一辆马车里,探出来两个少年人的脑袋。
两个少年人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喊停了马车,他们跳下车,在京城里四下观望。
过了一会儿,头前的马车里,也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中年妇人。
这中年人背着手,打量着眼前这座大城,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从中进士补缺之后,他离开京城,已经十好几年了,十好几年时间,在地方上从知县一路做到知府,历经波折。
前不久,他终于收到了吏部的行文,让他到京城待诏。
这说明,他这么多年地方官,终于熬出了头!
为了尽快来到京城,他甚至没有等到继任官到任,就提前动身,赶来了京城。
中年人旁边站着的妇人,也在打量着这座京城,开口笑道:“这京城的气象,与兖州,湖州是不一样,要大气得多了。”
说完这句话,她回头看了看中年人,问道:“老爷,今天晚上咱们住在哪里?住在吏部的会馆吗?”
从兖州来,这中年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陈清的父亲陈焕。
而在陈焕身边的,就是妾室李夫人了。
陈焕此时,正在思量着进了京城之后,应该做些什么,听到了李夫人的声音之后,他微微皱眉,开口说道:“距离到吏部报道的时间,还有一两个月,这会儿去吏部太早了。”
“这几天,先找个客店住下来,然后再找牙行,寻个院子住下罢。”
说到这里,陈焕抬头看向正前方,只见前方不远处,人头攒动,许多人挤在一起,争先恐后,挤的水泄不通,将前路完全堵死。
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陈焕见到这种情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回头看了看两个儿子,开口道:“三郎,去前头问问什么情况。”
陈家的老三陈澈应了一声,连忙上前,用有些蹩脚的官话,询问前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才问清楚大概,连忙一路小跑回来,对着父亲低头道:“爹,前头是菜市口,好像是镇抚司捉了一批白莲教的逆贼,今天在菜市口公开行刑。”
“贼首被判了个凌迟,这些人围着看凌迟呢。”
陈焕闻言,先是皱眉,随即摇头道:“这帮子愚民,只会看这种热闹。”
眼见着实在是走不过去,陈焕一家人只好换了条路,一直到下午时分,才进了正阳门,算是进了京城的北城。
也就是里城。
进了北城之后,一家人又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算是寻了个客店住下,住下来之后,陈焕把二儿子陈澄,叫到了自己面前,吩咐道:“不要懈怠了读书,等今年你考过了院试,为父在京城里,给你找个好的书院,安心读书。”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你院试考得好,明年为父找一找门路,看能不能给你送进国子监读书。”
陈家三个儿子,只有老二陈澄读书稍微有些成就,因此陈焕对这个二儿子,最是上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不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