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却也知晓女子癸水期的基本常识,更清楚体寒的女子往往癸水紊乱,来潮时腹痛难忍。
只是他先前始终端着兄长的身份,不能、也不该刻意记挂他的小纨的月事周期。
要记,也该是今日扯去那层隔阂的纱、彼此心意昭然之后。
可偏偏,小纨就是在这般时候,猝不及防来了癸水,看着还如此难受。
云砚洲胸腔微微起伏,素来沉稳的思绪此刻飞速运转,将脑海中零碎的、关于女子癸水的认知尽数翻找出来。
女子癸水来潮,需先换上干净亵裤,用月事绢帛垫好。畏寒需暖腹,腹痛时喝红糖姜茶能稍作缓解。不可沾凉,需得静养。
可这最紧要的第一步,纵然他是她的兄长,纵然他们在片刻之前还亲近到那般地步,也需顾及女儿家的羞赧,无法亲力亲为。
这些事,本该由她的贴身婢女来伺候。他甚至也根本不知她的亵裤、绢帛收在何处,唯有日日贴身照料她的穗禾才一清二楚。
……都是他的错。
铺天盖地的悔意骤然翻涌上来,几乎要将云砚洲淹没。
他方才还信誓旦旦对他的妹妹说,他会亲自照顾她,会比下人照顾得更好。
可此刻,现实却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所有的笃定尽数崩塌,让他看到了他先前的承诺是多么可笑又荒唐。
他不该将她的婢女支走的。
更遑论他方才还说,想要将穗禾送走几日。
是他太自以为是。
今日他受了太多刺激。
先是亲眼目睹他的妹妹与另一个男人何等心意相通的亲密,回府后又被母亲告知她或许要搬出侯府。
紧接着,他的弟弟又告诉他,她竟已与他另一个弟弟有了肌肤之亲、缠绵情事。到最后,他们甚至与他一墙之隔,在墙外相拥亲吻。
一幕一幕,都剜着他的心。
这些事层层叠加,一次次将他推向失控的边缘,让他几乎丧失理智,满心只剩一个执念,想让她的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人。
连她的婢女他都不想留,他想亲自照顾她、陪伴她。哪怕是短暂的一夜或几日。
此刻理智回笼,他才惊觉,自己无论是作为兄长,还是作为爱她的男人,今晚的所作所为都既失职又卑劣,竟因一己执念,将她置于这般窘迫无助的境地。
目光落在云绮脸上,见她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濡湿了鬓边的碎发,连唇色都褪得近乎透明,云砚洲心如刀绞。
他垂下眼睫,指腹替她拭去一丝薄汗,声音低哑得不成调:“……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我这就去叫穗禾回来陪你。”
少女只勉力从喉间挤出一丝细弱的回应,气若游丝,显然已被痛楚攫住心神,无暇顾及其他。
这微弱的声响落在云砚洲耳中,更添刺痛与焦灼,他的指节攥得愈发紧,骨节都隐隐泛白。
云砚洲走出房门,站在院内唤道:“庆丰。”
庆丰本就守在竹影轩的偏房里,以备主子不时之需,但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听。
此刻听见院内主子的呼唤,顿时精神一震,连忙躬身走出偏房:“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云砚洲对着夜色沉沉吐出一句:“……去叫穗禾立刻回竹影轩来。”
啊?
庆丰一时有些怔愣,摸不着头脑。
大少爷不是今晚特意将穗禾叫走了吗?还吩咐让她住进府上最好的下人房,那屋子连夫人身边的周嬷嬷都未曾有资格住过。
但他不敢多问,连忙应声:“是,奴才这就去!”
庆丰匆匆离去,院内复又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