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抓耳挠腮。“很多事情我根本问不到。你说家里面,他们可能也不清楚。族长的事别人不能过问,许多在外的族人都是单线联系,这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
“哪怕桐叔在这儿,他也讲不清。”
“最多像个活体复读机,把他知道的关于族长那些有记录的事儿复述给他听。但那对于族长来说毫无用处。”
“唯一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说到这,张海楼似乎也很惆怅。他那阵子一直抽烟,整个人有点不修边幅,倒是和路边上小店男老板的形象挺符合的。唯一不太统一的大概就是他没有啤酒肚和双下巴。
“桐叔说,族长出来的不是时候。要是上一任族长再撑个三四十年,这一任再晚来个三四十年,那一切都好说了。”
吴邪心想好家伙,三四十年,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你一说跟三四年似的!
所谓时不待我,向来只有人等它,哪里有它等人的。张海楼这话,也就是表达一下惋惜。
不过吴邪更想知道另一件事,当场就问:“你说的是小哥这一任。那之前的呢,也像他这样儿。”
张海楼又开始听他桐叔说了。
不过张海桐这人靠谱,吴邪倒不反感。
张海楼说:“桐叔说,之前的族长都有类似于随从和亲卫的存在。不过这一代族长混的比较惨,等族里有空顾他的时候,小白菜都长成大榕树了。”
“而且够资格给他当随从的基本都派出去了,现在在干嘛不是我能知道的。不然我桐叔还能跟着走一走,但是他那会儿身体不好,真一路上跟着族长,不知道谁拖谁后腿。”
“还不如就这样。”
吴邪就记得张海楼最后反复念叨的那句话:“就这样,是最好的安排了。”
胖子当时带着闷油瓶来杭州,他跟胖子两个人真正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封建余孽。
张海楼见闷油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恭敬和尊崇。但是你从他身上看不出来卑怯和奴性。
哪怕他对着闷油瓶叫族长,迎接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族长的时候用最郑重的最老古董的礼节,你仍旧不能从他身上看出那些不美好的东西。
吴邪记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夏季里平平无奇的艳阳天,闷油瓶就站在书店的玻璃门外面。门里没开灯,张海楼站在门里。
他对闷油瓶很郑重的鞠躬,那是一个抚胸礼。相对于张海桐那一辈的人,张海楼是个相当西化的张家人。
即便如此,这已经很够用了。
吴邪想。
就像迎接不记事的王,第一次见面就在宣誓:作为臣子,我效忠于你。
许多年后,吴邪才明白张海楼为什么说够资格跟着张起灵的人都被派了出去。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真切的体会到张家人才凋敝到什么程度。
有时候表面上看见的人数,并不是真正的数量。张家人有一套自己的计算方式,他们只将特定的一部分人,计算进真正“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