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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骨者那残缺的背影,像是长在了水潭边,再没了声息,只剩水滴落潭的“滴答”声,空洞地回响在偌大的洞窟里。言今看着那条被幽蓝苔藓映亮的狭窄裂缝,又看了看身旁脸色发白的阿土,知道没得选。

    “跟紧我。”他低声道,当先朝着那条裂缝走去。

    裂缝入口勉强容一人通过,岩壁湿滑冰冷,带着浓重的、从未见过天日的阴潮气。借着那些不知名的幽蓝苔藓光,能看见裂缝并非天然,内壁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只是年代久远,棱角早已磨蚀圆润。脚下是向上延伸的、不规则的天然石阶,同样覆盖着滑腻的苔藓。

    踏入裂缝的瞬间,身后的水潭、洞窟、乃至蚀骨者,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帘幕隔开,声音和光线都骤然远去。只剩下一种更加深沉的、仿佛能渗透骨髓的寂静,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陈旧铁锈与某种奇异药香的古怪气味。

    这便是“蚀骨廊”了。

    廊道比预想的要长,蜿蜒曲折,忽上忽下。两侧岩壁上的幽蓝苔藓是唯一的光源,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投射在嶙峋的石壁上,像是无数伺机而动的鬼魅。空气里那股药香时浓时淡,嗅入肺中,初时微有清凉,久了却觉得心头莫名烦躁,脑海中不时闪过一些破碎的、毫无逻辑的画面片段,大多是阴暗、血腥、或令人绝望的景象。

    “言……言大哥,”阿土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怀里的“圣物”散发出的温热,在这里似乎也被压制,“俺……俺好像听见有人哭,还有……好多人在打架……”

    言今自己也感觉到了。这廊道里弥漫的,不仅是那古怪的药香,还有一种更加隐蔽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精神残留,如同怨念的粉尘,不断侵蚀着闯入者的心神。右臂中的归墟寒气自发运转,抵御着这种侵蚀,但也只能护住自身灵台一线清明。

    “别理会,都是幻象。守住心神,只看脚下的路。”言今沉声道,声音在狭窄的廊道里显得有些闷。

    两人继续前行。廊道深处,开始出现一些异样的东西。一些半嵌在岩壁里的、颜色惨白的骨骸,姿态扭曲,像是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这些骨骸大多不完整,许多骨头表面布满细密的、如同被酸液腐蚀过的孔洞。越往里走,骨骸越多,有些地方甚至层层叠叠,几乎堵塞了半边通道,需要小心绕行。

    言今注意到,这些骨骸的年代似乎极其久远,有些轻轻一碰便化为齑粉。而在一些相对完整的头骨眼眶深处,偶尔能瞥见一点极其微弱的、与岩壁上苔藓同色的幽蓝荧光,一闪即逝,仿佛残存的魂火。

    正走着,前方廊道拐角处,幽蓝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下,隐约映出一个靠坐在岩壁下的身影轮廓。

    言今脚步一缓,右手虚握,归墟之力悄然流转。

    走近了才看清,那并非活物,而是一具倚壁而坐的干尸。干尸身上裹着一件早已朽烂成絮状的灰褐色袍子,露出的肢体干瘪发黑,如同风干的腊肉。令人惊异的是,这干尸的双手,竟紧紧捧着一面巴掌大小的、边缘残缺的金属圆片,举在胸前,仿佛至死都在凝视着它。

    那金属圆片非铜非铁,色泽暗沉,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但在幽蓝苔光的映照下,裂痕深处,竟隐隐流转着一丝极其黯淡的、七彩的微光。

    镜子的碎片?

    言今心头一动。老瞎子说过,莫要碰任何发光的东西,尤其是看着像镜子碎片的。蚀骨者也提到了“残镜”。

    他谨慎地没有靠近,只是隔着几步距离观察。那干尸捧镜的姿态,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虔诚与……疯狂。它低垂的头颅,那空洞的眼窝,仿佛依旧在“看”着镜中早已破碎的影像。

    绕过这具诡异的干尸,前方廊道豁然开朗,竟是一个葫芦形的天然石室。石室不大,中央有一个浅浅的、同样覆盖着幽蓝苔藓的水洼。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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