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鸣笛声打断了她的话。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巷子口。

    车窗降下,露出任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撒泼的沈岁,然后目光就落在了沈栀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沈岁看到任景,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她猛地松开沈栀,连滚带爬地扑向了那辆轿车,双手死死地拍着车门。

    “任景!是我啊,我是沈岁!”

    她脸上挂着泪,头发散乱,眼神狂热又混乱。

    “你看看我!我才是应该嫁给你的人!我才是你的妻子!”

    她扒着车窗,拼命想让车里的人看清楚自己。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逃跑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我再也不跑了!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让他们都滚,让我回到你身边!”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逻辑混乱到了极点。

    她觉得,任景只是因为得不到自己,才会找了沈栀那个替代品。

    只要自己现在愿意回头,这个男人,连同他身后的富贵,都会重新回到自己手上。

    沈栀站在一旁,像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周围已经有邻居探出头来看热闹了,对着沈岁指指点点。

    “这不是沈家那闺女吗?这是疯了?”

    “前几天还到处说她姐夫的坏话,现在又上赶着要当人老婆,啧啧。”

    任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甚至没跟沈岁说一个字,只是对驾驶座的司机吩咐了一句。

    “把她拉开,看着碍眼。”

    说完,他推开另一边的车门下了车,径直走到沈栀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裹住。

    “冷不冷?”

    “不冷。”沈栀摇摇头。

    司机已经下了车,像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就把扒在车门上不肯撒手的沈岁给拽开了。

    沈岁还在疯狂挣扎,嘴里尖叫着:“放开我!任景,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爱你的啊!”

    任景像是没听见,他牵起沈栀的手,低声问:“吓到了?”

    沈栀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没有,就是觉得她疯了。”

    “嗯。”任景也点了下头,表示赞同,“是疯了。”

    他拉着沈栀上了车,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嘈杂。

    司机把沈岁扔在路边,也迅速回到了驾驶座,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只留下沈岁一个人,狼狈地瘫坐在地上,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嚎。

    沈岁发疯的事,不到半天就传遍了。

    这下,她不只是名声臭了,还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子。

    沈建国一辈子最好面子,本来丢了工作就已经让他抬不起头,现在女儿又闹出这种事,他彻底没脸在城里待下去了。

    两天后,有人看到沈建国一家三口,大包小包地挤上了一辆回乡下的长途汽车。

    灰溜溜的,像是丧家之犬。

    沈栀再听到他们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是周雅兰在电话里跟她闲聊时提了一嘴,说听人讲,那一家子回了乡下,日子也不好过。

    沈建国和刘芬在城里当工人当惯了,根本不会干农活。

    沈岁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回去之后受不了苦,又跟家里大吵大闹,搅得鸡犬不宁。

    “也是他们自己作的。”周雅兰在电话那头感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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