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不必。卢俊义虽勇,久战必乏。等他力竭,自然就擒。”
果然,又斗了二十余合,卢俊义额头见汗,呼吸渐粗。他终究是马上战将,步战本非所长,又与两大高手鏖战,体力消耗极快。
燕青在旁看得心急如焚,忽然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向武松面门。这一箭又快又准,武松听得风声,急忙低头,箭矢擦着斗笠飞过,射入身后树干,直没至羽。
“小乙哥好箭法!”松林里传来一声赞叹。
一个白袍将领缓步走出,生得唇红齿白,目如朗星,腰悬长剑,手持银枪。正是小李广花荣。
花荣走到场中,对卢俊义抱拳道:“卢员外,在下花荣,久闻员外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员外武艺超群,花荣佩服。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员外何不暂且罢手,上山与宋公明哥哥一叙?若谈不拢,再走不迟。”
这番话客气周到,给了台阶。但卢俊义何等骄傲,冷笑道:“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花荣叹道:“既如此,花荣得罪了。”
他并不上前,反而后退几步,从背上取下宝雕弓,搭上一支狼牙箭,却不对准卢俊义,而是指向天空。
此时正是午后,春日晴空,万里无云。花荣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嗖”的一声,箭矢直冲云霄,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
众人都仰头看去。只见那箭越飞越高,忽然,极高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哀鸣。一只正从空中飞过的大雁应声而落,“啪”地掉在卢俊义马前十步处。
箭穿雁喉,一箭毙命。
全场寂静。
这一手箭术,已不是“精准”二字可以形容。那是神乎其技,是近乎道的手段。卢俊义自问箭法不俗,但比起花荣这一箭,简直如萤火之比皓月。
花荣收起弓,平静道:“卢员外,花荣若想取你性命,此刻你已死了三次。”
卢俊义握着长矛的手,指节发白。他自负武艺天下无双,但今日先战鲁智深、武松不下,又见花荣神箭,心中那股傲气,终于开始动摇。
燕青忽然道:“花荣哥哥神箭,小弟佩服。只是江湖较量,讲究公平。你们梁山以多欺少,车轮鏖战,就算赢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吴用羽扇轻摇,笑道:“小乙哥说得有理。这样,卢员外连战数场,想必累了。不如歇息片刻,饮些水酒,再作计较?”他一挥手,几个喽啰抬上一坛酒,几只碗。
卢俊义确实口干舌燥,但他警惕心极重,摇头道:“不必。”
“员外怕酒中有毒?”吴用失笑,自己先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又倒一碗递给鲁智深。鲁智深咕咚咕咚喝干,抹嘴道:“好酒!”
卢俊义这才稍释疑虑。燕青下马,接过一碗,先嗅了嗅,又浅尝一口,确认无事,才递给卢俊义。
卢俊义仰头喝干。酒是烈酒,入喉如刀,却也让疲惫的身体为之一振。他环视四周,梁山众人或坐或站,看似松散,实则已将所有退路封死。尤其是花荣,虽已收弓,但那双手始终离弓不远。
他心念电转,已知今日绝难脱身。但让他投降,却是万万不能。
“卢员外,”吴用察言观色,缓声道,“你可知为何梁山费尽心机,定要请你上山?”
卢俊义冷笑:“无非看中卢某家财武艺。”
“只对一半。”吴用正色道,“梁山泊自宋公明哥哥主事以来,聚义厅前已立起‘替天行道’杏黄旗。我等要做的,非是打家劫舍的草寇,而是匡扶正义的豪杰。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卢员外一身本事,埋没商贾,岂不可惜?”
“若员外肯上山,宋公明哥哥愿以第二把交椅相让。梁山十万之众,尽听调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