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行安排。进退自如,全凭心意。

    有鼻子有眼的真相倘未讲完,南无伤就已经浑身冰凉,心中一口抑郁气撞得生疼,闷声抬起碗自顾自灌下。

    张珣似乎也被这隐秘真相惊到了,好半晌没能发出声息。最后,只留一声长叹,道:“好深的机谋!”

    “难怪当时一定要强行借兵与我。只是何至如此!夏大人糊涂啊!怎么可以如此任人唯亲?!”

    张珣话风转得极快,从震惊到平静,不过一眨眼。他起身止住喝着闷酒的南无伤,诚挚地宽慰道:“南兄弟!用人用亲是世道常态,你也不用太过介怀。”

    “况且,”张珣语带迟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南无伤的脸色,将一种想说又怕带来伤害的谨慎演绎得淋漓尽致。

    “青州用人蹇薄,”张珣用心地斟酌着字句。他知道受伤的野兽分外敏感,人亦如是。在布局已进入收官点数时,万不能一个言语上的不谨慎导致结局不完美,尤其还不能露了做局的痕迹,更不能让人有猜忌自己的理由和机会。所以,简单的公正正直是很有必要的。

    “昌阳或许有诸多比不上青州的地方,”

    “用人上也可能免不了亲疏有别的陋习,”

    “但是,”

    “我能保证,假如将来有推不掉的任命更迭,必定坦诚相告,决不会以机谋相欺。”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只承诺属于完全由自身意愿控制并有能力实现的事,才是真正的实诚。

    南无伤微微动容。他本就对张珣有亲近之心,这时对张珣的诚实率真品行愈发钦服。

    被恶意抛弃的伤痛依旧在心间蔓延,他没有开口,只是落寞地抬起酒碗,微作示意,又自顾自地仰头灌下,无尽的萧瑟混着酒气弥漫满屋。

    张珣心思灵动,立刻明白像南无伤这类人意志坚定,讲究堂堂正正、有始有终。虽然所有的事实实锤了被抛弃的真相,但是,夏钧以及青州并没有明确地捅破那层窗户纸。南无伤并不在乎被抛弃,他在等待一个明明白白,一个将来主从有幸再见时的体面。

    张珣迅速地调整了策略,住口不再谈论招揽以及涉及青州的各种传言,默默地陪南无伤喝了几杯,说了几句没有油盐的宽慰话后便草草告别离开了。

    张珣回到官邸,安排了两拨人手,一拨乔装行商去了青州,一拨常驻驿站。

    去青州的任务是传播流言;驻驿站的是为了拦截青州方向的公文书信。

    张珣对人心的计算到了入微的程度。苦心营造的形势逼人,南无伤应该是默许了归附昌阳,但是他仍然在坚持等待青州的正式消息,他不愿也不该沾染背弃旧主的恶名;然而,南无伤战场无敌的威名蜚声宇内,青州也不可能放弃这个有能力左右局势的终极杀器。张珣无意去纠结这种近乎无解的死局,他简单地耍了个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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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钧最不后悔的是帮六姨太安顿妥了大虎。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六姨太明媚而张扬,浓烈到溢出的爱意让夏大人体验到女人真正的极致温柔——是解语花,是开心果,是忘忧草。夏大人看得透人心,也看得透后宅妻妾争宠背后的有所求,但是,他看到了六姨太完全的、毫无保留的、最纯粹的爱。

    纯净的爱总是格外引人沉沦。

    这些时日,夏大人总是意气风发,有老树开新枝的喜乐。

    上午坐衙,也就三两盏茶的功夫高效地处理完公务,便开始闲情雅致地与同僚们闲聊打屁。正悠然自得的时候,孔计室过来吞吞吐吐地报告:“大人,最近城里有流言说南无伤将军投靠了昌阳。”

    夏大人闻言一愕,随即莞尔,笑叱道:“尽是造谣胡诌!”

    看官衙上下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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