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夏钧觉得有必要耐心科普一下以提高属下的智力水平。于是,他继续提点道:“昌阳一郡之地,战乱频繁,既穷且困,其最高长官品秩都不如无伤将军高,投过去既不能升官也不能发财,换你们谁会去?”
众人恍然,纷纷称赞夏大人坐得高看得远果然清醒通透。
孔计室虽然也很认同夏大人的推论,但是,借调的主意是他出的,背负的压力很是沉重,总感觉有一丝不安挥之不去。午间的时候,他悄悄地找上夏钧,提议夏大人给南无伤写封信函,了解一下昌阳的现状,兼顾表达一点对艰苦奋战在外的将士们的关心与慰问。
夏钧伸手指着孔计室,笑骂:“就你鬼心思多!”最后还是从善如流地给南无伤去了一封半公半私的信函。
过了几日,去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城里围绕南无伤投昌阳的流言已经演变成一段段绘声绘色且版本各异的精彩小故事,甚至其中一个版本是南无伤不忿赵大虎夺了位置愤而离去,几乎迫近真相。
夏钧开始坐不住了。他招来了同样感觉火烧屁股的孔计室。
召回南无伤并不难。问题的关键在于犹疑与猜忌是为官驭下的大忌,听信流言朝令夕改是断不可取的。如何做到水到渠成不被诟病才是对孔计室这位心腹智囊的考验。
一阵叽里咕噜后,夏钧满意地挥退了孔计室。
第二天,夏钧借口巡视防区,半路拐到了昌阳,并以私人的名义约见了张珣。
当看到张珣孤身赴约、身后并无南无伤的身影时,夏钧的心便沉到谷底——从常理讲,不管夏钧会不会、愿不愿见南无伤,他都应该跟过来候着,这是外派的下属对上级的起码尊敬。而且,张珣作为高情商的典范,也不应该出现如此低劣的失误。夏大人强忍着怒意,口花花地高度称赞小老弟近期取得的辉煌成就,也不等张珣客套谦逊,他继续展开了下一轮的卖惨自贬,他动情地倾诉道:“老夫年老昏聩,精力不济,下面的官员多有欺我昏老而怠政,以至引得叛军窥觎。最新的消息说叛军频频异动,已经完善了进攻青密的计划。老夫现在是一日三惊,总在担心第二天头颅成为叛军酒桌上的酒橧。”
“现在昌阳安定平和,有繁荣复苏的迹象,南无伤的作用变得可有可无,所以,我准备将无伤调回。”
“当然,提前撤回无伤可能打乱昌阳的规划,为了表达歉意,青密节度府将赠送十车布帛五万担粮草以弥补撤走无伤对昌阳造成的亏欠。”
张珣诚惶诚恐地又是打躬又是做辑,说道:“老大人言重了!”
“昌阳有如今的成绩完全是靠大人的鼎力支持。”
“现在昌阳太平,宵小不敢冒然作乱。假如南将军仍然踯躅这弹丸一隅,实在是大材小用。”
“前些日,我与无伤聊过,考虑放他回青州。”
“可是,无伤没有同意。”
“他说境内还有几股山贼未平,不算完成了大人交代的任务。”
“大人也知道,无伤是个死性子,最听大人的话,大人交代的事他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就因为没有及时扫平那几伙山贼,无伤自觉愧对大人,也无颜面见大人,连夜赶去山里找山贼决战了。”
“现在大人既然急需用他,我一定想办法联系上他让他尽早回到青州。”
“至于青密节度府赠送的布帛粮草绝不敢用弥补亏欠的名号!青密对昌阳只有恩情何来亏欠!”
张珣说得情真意切,夏钧听得脑瓜生疼。
辞别了夏钧,张珣立马将南无伤紧急派往几百里外的山区练兵剿匪去。
夏钧赔上了布帛粮草也没能带回南无伤,悻悻地离开昌阳回到了青州。据说回去后大病了一场,还落了病根——听见“张”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