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浅坑里,背靠着冰冷的土壁。

    寒冷让他贵族式的矜持荡然无存,他紧紧抱着双臂,身体蜷缩成一团,感受着地面冰冷的寒意不断渗透上来。

    黑暗中,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每一次远处传来的异响都让他肌肉紧绷。

    他开始真正理解“考验”二字的重量,这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更是对意志和神经的残酷折磨。

    卡克斯选择了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岩缝。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寒冷而剧烈发抖,而是通过控制呼吸和微小的肌肉活动来维持核心体温。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习惯性地微微眯起,如同夜行动物般适应了微弱的光线,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任何可能移动的阴影。

    对他而言,夜晚的危险不仅来自环境,更来自黑暗中可能潜伏的“同类”。

    他手中始终握着匕首,保持着半清醒的浅眠状态。

    格鲁姆靠坐在一块金属板后面,抵御着最强的寒风。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恐惧支配,长期的劳作让他学会了在恶劣环境中保存体力。

    他闭上眼睛,试图忽略寒冷和远处隐约的嚎叫,将注意力集中在恢复精力上。

    他的呼吸沉重而平稳,仿佛将这次夜间的休整视为另一轮工间休息,只是环境更加极端。

    黑暗中,并非只有忍耐。

    零星而短暂的冲突依旧在发生。

    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是沉闷的击打声和扭打声,偶尔伴随着利器入肉的闷响和痛苦的呻吟,然后一切又迅速归于风声和呜咽。

    这些冲突大多源于对更佳庇护所的争夺,或是黑暗中误判引发的恐慌性攻击。

    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敢于在黑暗中贸然介入,只能更加警惕地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祈祷黎明尽快到来。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

    寒冷、恐惧、未知的威胁以及同类之间的猜忌,如同无形的重压,考验着每一个候选者的精神极限。

    一些意志薄弱者甚至在黑暗中发出了压抑的啜泣,但很快便被风声淹没。

    能够支撑他们挺过这漫长寒夜的,只剩下抵达终点的渺茫希望,以及深植于骨髓的求生本能。

    当第一缕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灰白光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许多人几乎要喜极而泣。

    然而,随着光线增强,重新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依旧是那片无边无际、充满死亡的辐射废土,而他们的路程,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