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还挂着没拆干净的棉线头,手里攥着张除煞符箓,指节捏得泛白,连指缝里都渗着汗,“我听厨房的张婶说,青雾谷里有会吃人的邪煞,舌头比刀子还利,一口能咬断人的胳膊……”

    林砚秋刚要开口,便瞥见沈惊鸿投来的目光——眉峰皱得更紧,嘴角往下撇着,分明是嫌方晓生聒噪,可那双深黑眼眸里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像怕她被这少年的胡话吓着。她拢了拢耳侧的碎发,指尖轻轻碰了碰发簪,声音柔得像山涧流水:“张婶的话当不得真,她还说过后山有会吐金子的兔子呢。”见方晓生脸色稍缓,她话锋一转,“不过沈师兄既在认真备剑,我们总不能拖后腿。你看你符箓都攥皱了,待会儿真遇着事,怕是连符角都摸不着,倒要被松鼠抢去当垫子。”

    沈惊鸿的擦剑动作顿了顿,剑穗上的露水“嗒”地滴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轻哼一声,语气硬得像铁块:“少废话!进山后听我号令——我主攻,砚秋绘符,赵师兄和李师姐护着村民,方晓生你……”他瞥了眼少年攥着符箓的手,喉结动了动,声音不自觉软了半分,“你跟在我身侧,看清楚了再抛符,别砸到自己人,也别被耗子吓破胆。”

    云逍的声音忽然从观星台飘下来,裹着灵力,如晨钟撞在每个人耳里,震得人耳膜微微发麻:“青雾谷灵脉本是环形流转,如大地的血脉般生生不息。百年前除煞大战,三道节点被生生震断,残煞盘踞谷中,更如毒水般溢向谷外清溪村——作物枯萎,村民染煞,皆因此故。三日为期,需做三件事:固节点、除残煞、救村民。”他顿了顿,指尖捏着的玉佩泛出微光,“此玉可传讯求救,但求救之时,便是试炼失败之日。修行之路,从来没有临阵退缩的栋梁。”

    话音刚落,十二组弟子便踏着晨露依次踏上山路。林砚秋一组走在中间位置,方晓生的话匣子从出发起就没合上过,一会儿拽着赵师兄的衣袖问邪煞长不长眼睛,一会儿凑到林砚秋身边担心朱砂不够用,连路边飞过一只灰雀都要惊呼半天,说那是“煞鸟变的”。赵师兄被他缠得没法,从行囊里摸出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塞他嘴里,板着脸道:“再吵就把你丢在山路上喂松鼠,让你看看松鼠长不长眼睛,会不会吃胆小鬼。”方晓生嚼着桂花糕,甜香漫开,嘴甜得像抹了蜜:“赵师兄最好了,比我娘还疼我,我娘都舍不得给我买桂花糕呢。”沈惊鸿始终走在队伍最前方,“惊蛰”剑斜挎在肩,剑柄上的深色缠绳被他握得发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着两侧的树林,连草叶上的露珠滚动、枝桠间的虫鸣异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晨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倒比平日在学院里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凌厉。

    正午的日头毒得像火,晒得人头皮发晕,青雾谷的谷口终于出现在前方。灰雾如煮烂的棉絮般裹在谷口,浓得化不开,吸进鼻腔带着股铁锈混着腐臭的腥甜,林砚秋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丹田处的灵力都跟着躁动起来。她慌忙从行囊里摸出清心丹,油纸包着三颗,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分给众人时特意叮嘱:“这雾里有残煞之气,先服下稳住心神,别让煞气侵了经脉。尤其是晓生,含在嘴里别嚼,免得等会儿喊苦。”

    沈惊鸿第一个踏入谷中,脚尖刚沾地,左侧灌木丛便传来“簌簌”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草叶间快速穿梭,带着枯叶碎裂的声响。他拔剑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银白剑光劈开灰雾,“噌”的一声劈在地上,火星溅起——却见一只通体发黑的野兔窜了出来,身上的毛粘着枯萎的草叶,红眼睛像两簇淬了毒的鬼火,嘴里淌着粘稠的黑涎,落地时爪子踩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是被煞气化形的妖兽。”他收剑时,剑刃上沾了几滴黑血,落在地上“滋滋”冒起白烟,空气中的腥臭味更浓了,“都打起精神,谷里的活物怕是都染了煞,连兔子都成了凶物。”

    按出发前的计划,第一处灵脉节点便是谷心那棵老槐树。那树不知长了几百年,树干粗得要三个成年弟子手拉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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