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合抱,皲裂的树皮上爬满了蛛网状的黑色纹路,像一条条僵死的毒蛇,从树根缠到枝桠,连最粗壮的枝柯都透着死气,不见半片绿叶。树下的杂草早已枯得像烧过的灰,一踩就碎成粉末,地面裂着细密的缝,缝里渗出淡淡的黑气,踩上去“咔嚓”作响,像是土地在痛苦**。林砚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刚触到地面就像触到了寒冬的冰碴子,一股阴冷之气顺着指尖往上窜,冻得她指尖发麻,猛地缩回手——指尖已沾了层细密的黑灰,放在鼻尖一闻,是股混杂着腐叶、铁锈与尸臭的腥臭味,搓一搓便散在风里,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
“煞气已经侵进节点根基了。”她眉头拧成个川字,从行囊里取出护灵符文拓本,油纸页子被山风掀得哗哗响,边角都卷了起来,“我要半个时辰才能绘完,符文成型时最是脆弱,这段时间绝不能被打扰,哪怕是一只耗子窜过都可能前功尽弃。”
沈惊鸿二话不说,立刻在树下布了个简易警戒圈,赵师兄守左,李师姐守右,他自己站在林砚秋正前方,“惊蛰”剑横在胸前,剑刃映着老槐树狰狞的黑影,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方晓生攥着符箓跟在沈惊鸿身后,手心的汗把符箓浸得发潮,边角都软了,他偷偷抬眼瞧林砚秋——她正低头研朱砂,狼毫笔悬在拓本上方,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倒像是比临阵对决的将士还要专注几分。
朱砂在砚台里研得细腻如脂,林砚秋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缓缓聚在笔尖,指尖因运力而泛白。朱红色的线条在拓本上流转,起初如烈火般鲜红,带着灵力的暖意,可画到第三笔时,颜色突然暗了下去,像被冷水浇过的火苗,“呼”地化作一缕黑烟散了,只在纸上留下一道淡黑色的痕迹。
“怎、怎么回事?”方晓生的惊呼刚出口,就被沈惊鸿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吓得他赶紧捂住嘴,只敢从指缝里偷看。林砚秋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指节泛白,连掌心都沁出了冷汗——她明明是按拓本一笔一画描的,灵力注入分毫不差,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怎么会突然失效?母亲曾说过,绘符如做人,要顺其天性,不可强为,可这拓本是学院传下来的正统典籍,难道还会有错?她咬着下唇,余光瞥见老槐树上的黑色纹路似乎又深了几分,心里更急了。
“小心!”左侧突然传来赵师兄的暴喝,带着灵力的震颤。三只黑鼠从灌木丛里窜出来,比寻常老鼠大了三倍,皮毛油亮发黑,红眼睛像两簇鬼火,牙齿泛着幽冷的黑光,尖啸着直扑向蹲在地上的林砚秋。沈惊鸿的剑快得像流星赶月,“唰”的一声,一只黑鼠已被劈成两半,黑血溅在他的劲装上,烧出一个个小洞,冒着黑烟。
“晓生,抛符!”沈惊鸿一剑逼退第二只黑鼠,剑光划过黑鼠脊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喷溅而出。可他余光刚扫过,便见第三只黑鼠绕到了林砚秋身后,尖牙已露出大半。方晓生慌忙去掏符箓,手指却被汗滑得不听使唤,符箓“啪”地掉在地上,正好落在黑鼠脚边,被它踩得稀烂。林砚秋听得身后的恶风,猛地转身,来不及多想,将手里的朱砂砚台狠狠砸了过去——砚台带着风声砸在黑鼠头上,“哐当”一声裂成两半,黑血和朱砂混在一起,溅了她一裙摆,烧得裙料“滋滋”作响。
就是这一瞬的停顿,沈惊鸿已瞬移到黑鼠身后,剑刃如闪电般刺穿了它的头颅,黑血顺着剑刃滴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他回头看林砚秋,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裙摆上的黑血正冒着黑烟,连鬓边的碎发都沾了点黑灰,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先别绘符了!这谷里的散煞比预想的更凶,不先清了它们,你根本没法安心绘符,纯属本末倒置!”
林砚秋咬着下唇,不甘心地把拓本塞进怀里,胸口因憋气而微微起伏。刚才符文失效的模样在她脑子里反复打转,像走马灯似的停不下来。忽然,授课的苏先生去年讲过的一句话跳了出来:“护灵符文需顺灵脉走向,如舟顺水流,拓本只是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