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心思学绘符,觉得观气术太过玄妙难学,早把这术法丢到了脑后。正发怔时,沈惊鸿忽然凑了过来,篝火的光在他脸上跳着,映得他眸子里有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子。“我三年前跟着师尊来过这里,那时谷里还没这么多散煞。”他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圈上点了三个点,“老槐树是南节点,西节点在瀑布底下的深潭边,北节点是那片乱石阵。灵脉本该绕着这三个点转,就像水绕着山流,源源不断,现在断了,气就乱了,像没头的苍蝇。”
林砚秋的眼睛突然亮了,像黑夜里点亮的灯——拓本上的符文是按直线灵脉画的,可青雾谷是环形脉,脉气走向完全相反,难怪画不成!她抓过拓本,指尖在符纹上快速比划着,篝火的光映着她的脸,连鼻尖的汗珠都泛着光,原本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沈惊鸿看着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又赶紧抿紧,假装去擦身边的剑,耳尖却悄悄红了,连握着剑鞘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第二天清晨的雾比昨日淡了些,像一层薄纱罩在谷中,能隐约看见远处的树影。林砚秋再站到老槐树下时,心里已有了底,不再像昨日那般慌乱。她没急着拿笔,而是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灵力像水一样慢慢散出去,顺着地面的裂缝、树干的纹路蔓延开。起初只觉四周都是煞气的阴冷,冻得灵力都有些凝滞,慢慢的,她在那片阴冷中摸到一丝微弱的暖意——那是灵脉的气,从老槐树的根须里渗出来,绕着树干转了个圈,往西边的瀑布方向飘去,微弱却坚韧。
她握紧狼毫笔,朱砂在笔尖聚成一点红,带着灵力的温度。这一次,她没按拓本的纹路画,而是顺着那丝暖意的走向,慢慢勾勒。朱红色的线条在拓本上流淌,像有了生命似的,越画越亮,最后竟泛出淡淡的金光,将周围的灰雾都驱散了几分。当最后一笔落下时,符文“呼”地从拓本上飘起来,化作一道红光,像条小红龙似的钻进老槐树里。
树干上的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渐渐露出原本的棕褐色;地面的裂缝慢慢合上,枯草丛里冒出点点嫩绿,带着新生的朝气;连空气里的腥甜都淡了,换成了槐花的清香,淡雅怡人。“成了!真的成了!”方晓生蹦得老高,手里的符箓都掉在了地上,赵师兄和李师姐也露出了笑容,连篝火都“噼啪”地响,像是在为他们喝彩。沈惊鸿看着林砚秋,黑眸里的赞许藏都藏不住,他张了张嘴,想夸句“做得好”,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愣着了,趁热打铁,赶紧去下一个节点,免得夜长梦多。”
就在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发时,传讯玉佩突然“嗡”地响了起来,带着急促的震颤,云逍的声音从玉佩里传出来,带着几分罕见的急切:“清溪村告急!村东稻田一夜之间全枯了,三个村民在田里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各组速去支援!晚了怕是要出人命!”
众人不敢耽搁,循着昨日来时的路往清溪村赶,脚步都比来时快了几分。刚到村口,就见一群村民围在村头的老槐树下,个个面色惶惶,有几个妇人还在低声啜泣,连孩子都不敢哭闹。村长王老汉穿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褂子,褂子领口磨得发亮,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像风干的橘子皮。他一见到穿着道袍的弟子们,浑浊的眼睛里立刻泛起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听得人牙酸:“仙师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今早天刚亮,村东的稻田就全枯了,好好的稻子一夜之间就成了灰,老三、老六还有栓子家的小子,去田里查看的时候倒在地上就没醒过来,气息都快没了!”他说着就往地上磕头,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渗出血丝。
林砚秋跟着他往村东走,越走心里越沉,空气中的煞气越来越浓。原本绿油油的稻田,此刻像被大火烧过似的,稻穗干瘪发黑,一捏就碎,土壤是不正常的灰色,踩上去硬得像石头,没有半点生机。三个村民躺在田埂上,面色发黑,嘴唇青紫,呼吸微弱得像游丝,胸口的起伏都快看不见了。李师姐蹲下身,指尖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