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两人吃过早饭便动身,踩着满地落叶,沿着蜿蜒的小巷往里走。

    巷子两侧的墙壁爬满了藤蔓,斑驳的墙面不时有碎砖掉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走到巷尾,一间紧闭的店铺出现在眼前,木质招牌上“沈记钟表店”五个字早已模糊,只有“钟表”二字还能勉强辨认,招牌的边角被风雨侵蚀得残缺不全。

    “应该就是这里了。”顾城走上前,推了推店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却纹丝不动——门锁早已锈死,牢牢地将店铺与外界隔绝。

    林夏绕到店铺侧面,发现一扇小窗没有关严,缝隙足够一人钻进。她示意顾城托她一把,踩着他的肩膀翻进了店里,随后从里面打开了店门。

    顾城走进店铺的瞬间,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一股混杂着灰尘、金属锈迹与机油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难受。店内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

    柜台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上面摆放着各式老旧的钟表,怀表、挂钟、台钟密密麻麻,无一例外,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停在了不同的时间,却没有一个在运转。柜台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正专注地修着一块手表,笑容温和慈祥。

    “这应该就是沈老爷子了。”林夏走到照片前,指尖轻轻拂过玻璃表面,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执念气息,带着金属的冷硬与一丝难以言说的遗憾,萦绕在整个店铺里。

    顾城则在店内四处打量,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个物件吸引了注意力。他快步走过去,拨开堆积的杂物,一尊半人高的铜钟显露出来——那是一尊生肖钟,钟身雕刻着十二生肖的图案,只是常年无人打理,铜身布满了墨绿色的铜锈,钟摆垂在下方,一动不动,钟面上的指针停在十二点,与杂货铺门口出现的旧座钟一模一样。

    “林夏,你看这个!”顾城喊道。

    林夏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观察生肖钟。钟身的铜锈已经厚得看不清生肖的细节,钟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面齿轮卡在一起的声音,与昨晚电话里的“咔咔”声如出一辙。她伸手触碰钟身,一股强烈的执念顺着指尖涌入脑海——是对未完成之事的执着,还有对传承断绝的担忧。

    “这是沈老爷子的祖传生肖钟,他临终前应该正在修复它。”《幽冥录》从林夏的包里滑出来,书页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他的执念有两个,一是没能修好这尊生肖钟,二是担心钟表店后继无人,这份执念与他‘金命’的属性的交融,形成了强烈的金行能量,‘影渡’绝不会放过。”

    林夏点点头,她能感受到生肖钟里蕴藏的执念有多深厚,就像卡在齿轮里的时间,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那我们该怎么解开他的执念?修好生肖钟,还是找到他的后人?”

    “两者都需要。”阿九的字迹回应,“这尊生肖钟是沈家的传承象征,而他的后人,多半是解开执念的关键。你可以试着触碰生肖钟,用通感看看他的过往,或许能找到线索。”

    林夏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完整地贴在生肖钟的铜锈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那股执念的流向。很快,她的意识陷入一片模糊,眼前开始浮现出零碎的画面——那是属于沈老爷子的记忆碎片。

    第二十七章 通感里的父与子

    意识坠入记忆的洪流,林夏仿佛置身于三十年前的沈记钟表店。那时的店铺还很热闹,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照亮了柜台后专注修表的沈老爷子。他年轻了许多,眼神锐利,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细小的钟表零件,身旁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好奇地踮着脚,想看清楚父亲手中的表。

    “爸爸,你教教我修表好不好?”小男孩拉着沈老爷子的衣角,声音稚嫩。

    沈老爷子头也没抬,只是随口应道:“别闹,修表是精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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