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她。

    “我……”阿贝犹豫,“要卖鱼,还要帮娘买药。”

    “哎呀,晚上去看嘛!我让我哥帮我们占位子!”春妮热情地说,“听说戏班子是从沪上来的,说不定……”

    她没说完,但阿贝明白她的意思。六年来,养父母从没放弃帮她找亲生父母。但凡有从沪上来的人或消息,他们都会去打听。可每次都是失望。

    “好。”阿贝点头,“我去。”

    ---

    镇上的集市很热闹。阿贝在鱼市有个固定摊位,老主顾们都知道莫老憨家的丫头卖的鱼新鲜,价钱公道。不到晌午,二十斤鱼就卖完了。

    她数了数钱,小心地装进布口袋,然后去药铺给养母抓药。养母有老寒腿,一到阴雨天就疼得下不了床,大夫开的药方里有一味当归,不便宜。

    从药铺出来,阿贝听见一阵喧闹声。循声望去,只见镇中心广场上搭起了戏台,几个穿戏服的人正在台上走台步。台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水泄不通。

    她正要绕道离开,突然,戏台后传来一阵骚动。

    “抓住她!小贼!偷东西!”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戏台后窜出来,撞开人群狂奔。后面两个大汉紧追不舍。那孩子慌不择路,直直朝阿贝这边冲来。眼看就要撞上,阿贝下意识侧身一让,同时伸出脚——

    “哎哟!”孩子被绊倒,怀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是几个馒头,还有一块怀表。

    两个大汉追上来,揪住孩子的衣领:“小兔崽子,敢偷戏班的东西!”

    “我没偷!是我捡的!”孩子挣扎着,看上去不过八九岁,面黄肌瘦,衣服破烂。

    “捡的?怀表也是捡的?”一个大汉举起巴掌就要打。

    “等等。”阿贝上前一步,“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

    大汉打量她一眼,见她是个小姑娘,语气不善:“关你什么事?这小贼偷我们戏班的干粮,还偷了班主的怀表!”

    阿贝蹲下身,捡起那块怀表。黄铜表壳,表盖上刻着一个“梅”字,背面是西洋女神的浮雕。她打开表盖,里面的机芯精致,但已经停了。

    “这表停了多久了?”她问孩子。

    孩子抽泣着:“我……我不知道。我在戏台后面捡到的,想拿去当铺换点钱……我娘病了,没钱抓药……”

    阿贝看向那两个大汉:“几位大哥,这孩子偷东西是不对,但怀表已经坏了,不值几个钱。至于馒头……”她从布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我替他赔。你们看行吗?”

    大汉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哼道:“小姑娘倒是心善。行,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他拿过铜板,又瞪了孩子一眼,“下次再敢偷,打断你的手!”

    两人走了。孩子还坐在地上哭。阿贝把他扶起来,又从布袋里拿出两个铜板塞给他:“去给你娘抓药吧。记住,再难也不能偷,人穷志不能短。”

    孩子愣愣地看着她,忽然跪下磕了个头,然后抓起铜板跑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阿贝正要离开,一个温润的男声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

    她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青年站在戏台边,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微笑看着她。

    “方才之事,姑娘处理得很有分寸。”青年走近,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微微一怔。

    阿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道:“举手之劳,先生过奖了。”

    “在下梅砚秋,是这戏班的班主。”青年拱手,“那块怀表是在下的,虽然不值钱,却是家父遗物。多亏姑娘,才没有流落到当铺去。”

    “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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