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步后,他对身边的随从低声吩咐:“去查一下刚才那姑娘的来历。特别是...她脖子上那块玉佩。”

    “是,少爷。”

    鱼市这边,人群渐渐散去。阿贝收拾好空鱼篓,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她摸了摸藏在胸前的玉佩,确认它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旁边卖虾的大婶凑过来,小声道:“阿贝,你运气真好,遇到贵人了!那林特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还帮你解围...”

    “嗯...”阿贝心不在焉地应着,脑子里全是刚才林文渊看玉佩的那一眼。他看到了吗?他是不是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不过你得小心,”大婶压低声音,“陈三那人心眼小,今天丢了面子,怕是要记恨。还有...我听说沪上来了大人物,在打听十六七岁的姑娘,特别是...身上有玉佩的。”

    阿贝浑身一僵:“打听玉佩?”

    “是啊,说是要找什么失散多年的亲人。”大婶摇头,“但这世道,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人贩子呢?你一个姑娘家,可得当心。”

    阿贝点点头,背上鱼篓:“谢谢婶子提醒,我先回去了。”

    走出鱼市,阳光已经洒满街道。阿贝却觉得脊背发凉。沪上的人在找有玉佩的姑娘?会和她的玉佩有关吗?

    她想起养母昨晚的话:“如果有一天你亲生爹娘找来,你会跟他们走吗?”

    当时她回答得很坚决,但现在...如果亲生爹娘真的在找她,如果她的身世背后有什么秘密...

    “阿贝!”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抬头一看,是住在同码头的小虎哥,正急匆匆跑过来。

    “小虎哥,怎么了?”

    “你快回去看看!”小虎喘着气,“你爹的船被扣了!说是没交够什么‘新型渔船管理费’,陈三带人去你家船上搜东西呢!”

    阿贝脑子“嗡”的一声,扔下鱼篓就往码头跑。

    一定是报复!陈三在林文渊那里丢了面子,转头就去为难爹!

    跑到码头时,她家那艘破旧的渔船边围满了人。陈三带着几个税吏站在船头,莫老憨被两个税吏按住,正愤怒地挣扎着。

    “你们凭什么搜我家船!”

    “凭什么?”陈三冷笑,“怀疑你们私藏违禁品!给我仔细搜!”

    税吏们翻箱倒柜,船舱里本就简陋的家当被扔得到处都是。莫婶从船舱里爬出来,咳得直不起腰:“官爷...官爷行行好...我们真的什么都没藏...”

    阿贝冲上前:“放开我爹!”

    陈三看到她,眼中闪过怨毒的光:“哟,贵人帮衬的小姑娘回来了?正好,你爹涉嫌逃税,船扣了,人也要带回衙门审问!”

    “我们没逃税!”阿贝护在爹身前,“早上的税我已经交过了!”

    “那是摊位税,这是渔船管理费,两码事!”陈三蛮横道,“要么现在交十两银子,要么船和人一起带走!”

    十两银子?这简直是天文数字!莫老憨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要逼死我们!”

    “逼死?”陈三嗤笑,“穷鬼的命值几个钱?搜!继续搜!值钱的东西都拿走抵税!”

    一个税吏从船舱里抱出那个上了锁的小木箱:“陈爷,找到个箱子,锁着的!”

    莫老憨和莫婶的脸色同时大变。那是放阿贝襁褓衣物和玉佩的箱子!

    “那、那是孩子的私物,没什么值钱的...”莫婶急道。

    “锁着就是有问题!”陈三抢过箱子,“砸开!”

    “不要!”阿贝扑过去,却被税吏拦住。

    箱子被粗暴地撬开。里面的东西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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