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你可能就是莫家当年‘夭折’的那个女儿。但这件事不能草率,我得亲自确认。”
阿贝心里乱成一团。她本能地想拒绝——阿爹阿娘身体不好,经不起惊吓。而且,如果她真的是什么莫家小姐,那阿爹阿娘怎么办?他们会伤心吗?会不要她了吗?
“我……我得想想。”她小声说。
齐啸云看着她惶恐不安的样子,语气放缓了些:“别怕,我不是要抢走你。只是……莫伯父当年对我家有恩,莫伯母和我母亲情同姐妹。如果莫家还有血脉在世,我不能不管。”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元,塞进阿贝手里:“这个你先拿着,给你养父母买点吃的用的。明天中午,我在码头‘三味书屋’等你。如果你愿意带我去,就来;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
“等等!”阿贝叫住他,“你……你叫齐啸云?”
“是。”
“你是做什么的?”阿贝问,“我看你身手很好,不像是……”
“不像是读书人?”齐啸云笑了,那笑容有些苦涩,“我本来该读书的,齐家从前也是书香门第。但家道中落,父亲病重,我只能辍学,在码头上给人当保镖、跑腿,什么活都干。”
他顿了顿,又说:“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如果我想抢你的玉佩,刚才就抢了。”
阿贝脸一红,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齐啸云摆摆手,“明天见,或者不见,都由你决定。”
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阿贝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银元,心里翻江倒海。她摸摸怀里的玉佩,又想想齐啸云说的话,再想想家里的阿爹阿娘……
最后,她把银元小心地收好,抱起油纸包,快步往渔村方向跑去。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渔村的木屋低矮破旧,但窗子里透出的昏黄灯光,让阿贝的心安定下来。她推开门,屋里弥漫着草药味和鱼腥味,阿爹莫老憨靠在床上咳嗽,阿娘李婶在灶台前熬药。
“阿贝回来啦?”李婶转过头,眼睛眯着——她的眼疾越来越严重了,白天还能勉强视物,晚上几乎看不见,“吃饭了吗?锅里还有粥。”
“吃过了。”阿贝放下油纸包,从怀里掏出那条小鱼干,“阿娘,这个给您和阿爹补补。”
李婶摸索着接过鱼干,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自己都没吃饱,还惦记着我们。”
阿贝走到床边,给阿爹拍背。莫老憨咳得满脸通红,看见她,勉强挤出笑容:“今天……咳……码头活多吗?”
“不多,就卸了一船货。”阿贝撒谎,“工钱结了,我买了米,明天煮粥吃。”
其实工钱只够买半升米,齐啸云给的银元她不敢拿出来——不知道怎么解释。
莫老憨点点头,又剧烈咳嗽起来。阿贝连忙端来水,喂他喝下。看着阿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她鼻子一酸。
“阿爹,”她轻声问,“您还记得,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除了玉佩,还有别的东西吗?”
莫老憨咳嗽停了停,浑浊的眼睛看向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就问问。”阿贝低下头。
李婶在灶台边叹了口气:“那时候你裹着条破棉被,小脸冻得发紫,除了玉佩,什么都没有。棉被里塞了张字条,但被海水泡烂了,就剩下几个字……‘腊月初八,沪上来’。”
沪上来。
阿贝心头又是一震。齐啸云说,莫家出事是在腊月,她也是腊月初八被捡到的……
“阿爹,阿娘,”她鼓起勇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