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果我亲生父母找来了,你们会……会让我跟他们走吗?”

    屋里安静下来。

    莫老憨和李婶都愣住了。良久,李婶颤声问:“阿贝,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阿贝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想骗阿爹阿娘,但又怕说出来会让他们伤心。

    莫老憨挣扎着坐起来,握住阿贝的手。那双手粗糙,布满老茧,但温暖有力。

    “阿贝啊,”他声音沙哑,“你是我和你阿娘从码头捡回来的,但这些年,我们早把你当亲生女儿了。如果……如果你亲生父母真的找来了,而且他们是好人,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他顿了顿,眼圈红了:“那你就跟他们走吧。爹娘没本事,让你跟着我们吃苦了。”

    “阿爹!”阿贝眼泪涌出来,“我不走!我不走!你们就是我的亲爹亲娘!”

    她扑进莫老憨怀里,哭得浑身发抖。李婶也走过来,抱住他们父女俩,默默流泪。

    这一夜,阿贝几乎没睡。

    她躺在木板搭的小床上,听着阿爹压抑的咳嗽声,阿娘轻声的叹息,还有窗外永不停息的海浪声。手里,那半块玉佩紧紧攥着,玉面的温润透过皮肤,仿佛在诉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阿贝就起来了。

    她煮了粥,煎了小鱼干,服侍阿爹阿娘吃完,又把家里收拾干净。做完这些,她站在门口,看着通往码头的小路,犹豫了很久。

    最终,她还是出了门。

    但没去“三味书屋”,而是先去了码头。今天有早班船到港,她去卸货,挣了十几个铜板。然后又去药铺,用齐啸云给的银元买了止咳药和眼药——剩下的钱,她小心地藏进怀里。

    中午时分,她站在“三味书屋”门外,徘徊不前。

    屋里传来陈老的讲课声:“……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阿贝趴在窗边,悄悄往里看。陈老正在教几个孩子念《论语》,齐啸云坐在最后一排——他居然真的在听课,而且听得很认真。

    课间休息时,齐啸云第一个走出来。看见阿贝,他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来了?”

    “嗯。”阿贝小声应道。

    “决定了吗?”

    阿贝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带你去见我阿爹阿娘,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管我是不是莫家的孩子,你都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阿贝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还有,如果我阿爹阿娘不愿意说,你也不能逼他们。”

    齐啸云看着这个瘦小但眼神倔强的女孩,忽然笑了:“好,我答应你。”

    两人一起往渔村走去。路上,齐啸云问了很多问题:阿贝被捡到时的情况、这些年的生活、莫老憨夫妇的为人……阿贝一一回答,但避开了自己经常挨饿受冻的细节。

    到了渔村,阿贝推开家门时,莫老憨和李婶正在吃午饭——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配着一点咸菜。

    看见阿贝带着一个陌生少年进来,两人都愣住了。

    “阿爹,阿娘,这是……”阿贝刚要介绍,齐啸云已经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莫叔,莫婶,晚辈齐啸云,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莫老憨挣扎着要起身,齐啸云连忙扶住他:“您躺着就好。”

    李婶摸索着要倒水,阿贝赶紧接过水壶:“阿娘,我来。”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齐啸云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破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墙角堆着渔网和木桶。但收拾得很干净,窗台上还养着一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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