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把他们的鱼全抢过来!”

    壮汉们一拥而上。莫老憨操起船桨奋力抵抗,但他一人难敌众手,很快被打倒在地。

    “爹!”阿贝尖叫着扑上去护住父亲,一根棍子眼看就要落在她背上。

    千钧一发之际,莫老憨猛地翻身将女儿完全护在身下,硬生生挨了这一棍。闷响声中,他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阿贝的衣襟。

    “爹!”阿贝的哭喊撕心裂肺。

    黄老虎见状,似乎也怕闹出人命,骂骂咧咧地让人抢走了所有鱼获,这才扬长而去。

    其他渔船远远看着,无人敢上前相助。

    阿贝用尽全身力气将父亲拖到船板中央,撕下衣襟为他擦拭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莫老憨已经昏迷,脸色惨白如纸。

    “救命!谁来帮帮我们!”阿贝朝着四周呼喊,声音在空旷的河面上显得格外无助。

    终于,有两家与莫家交好的渔民悄悄划船靠近,帮着阿贝将莫老憨送回了家。

    沈氏见到丈夫浑身是血的模样,当场几乎晕厥。邻里帮忙请来了郎中,诊治后却连连摇头。

    “内伤很重,肋骨断了两根,怕是伤了肺腑。”郎中写下药方,面色凝重,“这些药只能暂且稳住,得尽快送去省城医院手术,否则...怕是熬不过这个月。”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

    送走郎中,沈氏翻出家里所有积蓄——零零散散的铜板和几张皱巴巴的纸钞,数了一遍又一遍,脸色越来越白。

    连抓药的钱都不够,何况去省城手术?

    夜幕降临,昏黄的油灯下,阿贝打来清水,一点点为父亲擦拭脸上的血污。莫老憨偶尔恢复片刻意识,艰难地蠕动嘴唇。

    阿贝俯身去听,听到父亲气若游丝的声音:“...护好...你阿娘...跑...”

    泪水模糊了视线,阿贝紧紧握住父亲粗糙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这只手,曾经那么有力,能轻松抱起年幼的她,能稳稳撒开沉重的渔网,能温柔地抚过她的发顶。

    如今却冰冷而无力。

    阿贝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口旧木箱上。她轻轻放开父亲的手,走过去打开木箱。

    最上层是几件半旧的衣服,下面压着一个小布包。她取出布包,层层打开。

    半块玉佩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玉佩雕工精致,质地通透,显然价值不菲。这是当年她被发现时,襁褓中唯一的东西。

    阿娘曾说,这或许是她亲生父母留下的信物,将来或许能凭此寻亲。

    十六年来,阿贝从未想过寻找亲生父母。莫老憨和沈氏给了她全部的爱,这个虽然清贫却温暖的家,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可现在,这个世界即将崩塌。

    阿贝握紧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转头看向病榻上气息奄奄的父亲,又看向守在床边默默垂泪的母亲。

    屋外风声呜咽,吹得木窗吱呀作响,仿佛有恶鬼在叩门。

    阿贝慢慢站起身,眼中泪光已干,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

    她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住她单薄的肩膀:“阿娘,别怕。”

    然后,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字一句道:

    “我去沪上。”

    沈氏猛地抬头,泪眼婆娑:“沪上?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阿娘,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阿贝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郎中说爹必须去省城手术,否则...我们等不起。”

    她重新打开那个小布包,将半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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