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只是一个指甲盖。整块石头如果都是这种玉质,价值无法估量。
万承宗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死死盯着开窗口,忽然嘶声道:“不对!这窗口太小,谁知道里面的玉肉是不是只有这么一点?万一只是表皮一层呢?”
这是垂死挣扎,但在赌石界,确实有这种可能——所谓的“靠皮绿”,只有开窗处薄薄一层玉肉,里面全是废石。
吴老皱眉:“万少东家,老朽说了,估价只看开窗处的成色。至于石头内部如何,那是赌石的本分。”
“那也要看开窗位置是否合理!”万承宗转向姜守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姜矿主,您指定的这个位置,是不是太‘巧’了?刚好开出金丝血玉,刚好价值最高?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这话已经近乎指控。
姜守拙灰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姜某的规矩,事先说得很清楚。万少东家既然同意,现在反悔,未免有失身份。”
“你——”万承宗语塞。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鉴石台侧面的人群忽然骚动。几个穿着普通缅民服饰的汉子猛地冲出,手中赫然端着短筒猎枪!
“小心!”阿蛮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楼望和扑倒在地。
枪声炸响。
不是一声,是七八声连成一片。子弹呼啸着射向鉴石台,目标不是人,而是……“龙眠”原石!
他们要毁掉石头!
楼望和趴在地上,看见子弹打在原石表面,溅起火星。但奇怪的是,石头没有碎裂,只在皮壳上留下几个浅浅的白痕——那石皮硬得惊人。
姜守拙动了。
他手中的竹杖在地面轻轻一点。没有巨响,没有闪光,但冲在最前的三个枪手同时身体一僵,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剩下的枪手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调转枪口对准姜守拙。
但已经晚了。
楼家的护卫、万玉堂的保镖,此刻也反应过来,纷纷拔枪还击。鉴石台瞬间变成战场,子弹横飞,人群尖叫奔逃。
楼望和被阿蛮护着滚到一张石桌后。他抬头看去,只见姜守拙站在原地,竹杖在手中缓缓旋转。每转一圈,就有一个枪手莫名其妙地倒地——不是中枪,而是像被点了穴,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这是……内劲外放?”阿蛮震惊。
楼望和不懂武功,但他能看见——在“透玉瞳”的视野里,姜守拙周身那层白玉般的光芒,此刻如潮水般涌出,凝成无数细丝,精准地刺入每个枪手的眉心。细丝一触即收,枪手便倒地不起。
不到一分钟,所有枪手全被制服。
枪声停歇,硝烟弥漫。鉴石台上,除了倒地的枪手,就只剩姜守拙、吴老、楼和应、万承宗,以及被护卫护在中间的楼望和。
“龙眠”原石完好无损,开窗口的金丝血玉在硝烟中泛着宁静的光。
万承宗脸色惨白如纸。他看看枪手,又看看姜守拙,忽然嘶声道:“不是我!这些人不是我派的!”
没人说话。
楼和应冷冷看着他:“万少东家,赌约已立,石头已开。按照契约,你这次在缅北公盘的所有收获,包括已经拍下的原石,都归我楼家所有。吴老,请您公证。”
吴老深深看了万承宗一眼,缓缓点头:“开窗口为金丝血玉,估价八百万。按赌约,楼家胜。”
“不!”万承宗咆哮,“这不算!有人捣乱!这局不算!”
“够了。”姜守拙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喧嚣。
他走到“龙眠”原石旁,手掌按在石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