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轻推开房门,只见王爷仰坐在床边脚踏上,面色潮红。
穆承策没有动,余光看到了她们,死气沉沉地吩咐道,“青黛,让人将屏风搬走,密送王府。”
“轻一点!”
青黛应下,偷偷打量床上,此时床幔已经放下,看不到郡主的模样,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青黛点头出门喊人。
穆承策没有抬眸,就这么躺着,喃喃地说,“嬷嬷,本王想要酒。”
陈嬷嬷心中动容,也不劝说,点头出去。
为贺郡主大喜,府上备了女儿红。
没一会儿洵墨,鹊羽就搬来了十几坛女儿红。
默默地放在门口。
想劝说的嘴怎么都张不开,王爷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冰冷无力的声音带着暗哑从屋内传出,“你们都走吧,本王想一个人待着。”
几人只得用油布包好屏风,轻手轻脚地往外抬。
墨黪走到房门边,手上的渊虹被人从身后拔出剑鞘。
“王爷……”
穆承策挥挥手,“出去吧……都出去!”
所有人无奈,只得退到桃夭居外守着。
穆承策提剑走到酒坛边,随意拎了一坛女儿红扔入雨中,接着便提剑飞身跳入院中。
高悬空中的酒坛稳稳落入他手中。
穆承策仰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他肆意举起酒坛自头顶浇下。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腥辣的酒水灌进喉中,有不少自颈间滑入,落在心口,腌得伤处灼痛难耐。
他心中畅快,随手扔了酒坛,提剑而起。
剑锋高指苍穹,冷光霍霍。
雨水打在寒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霎时间剑锋破开长空,带起阵阵嗡鸣。
他肆意舞者,不拘招式,但凭心意。
舞到畅快时便是一声长叹,“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随后便用渊虹挑起一坛女儿红扔向空中。
寒剑划过,酒坛在头顶上应声裂开。
兜头浇了一身酒香。
“畅快!”
他放肆地挥舞着,似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直至地上十几坛女儿红碎了一地残渣。
他喘着气,歪歪斜斜地撑着渊虹,脚下有些许不稳。
手心的血珠自剑柄滚下,顺着剑锋,滚入一地酒香。
“他朝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像是散尽全身的力气,穆承策跪倒在一地残片上。
“可叹我这幅惨败的身子,竟想死也不能。”
前世亦是如此。
这世间除了浓浓,无人能胜他、伤他。
可他这条残命是她痛极一生所换。
他甚至……舍不得自残。
穆承策就着这个姿势久久未动,他细细地回忆着前世后来发生的事。
若他不曾执意屠颜氏满门,浓浓与他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可颜氏那些人绝非普通老弱妇孺。
都是刺客假扮的。
叛国者,当诛!
浓浓当时气疯了,且又与他离心,自是不肯听他解释。
他眸光微动,许久之后坚定地望着漆黑的天,冷声说道,“现在不同了,本王机关算尽只为求她一颗心,皇天在上,亦该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