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顿了顿,看向璟言锋肩头的漆黑:“看来你们见过他了。也借了他的力,压制了你身上的侵蚀。但只是压制,没除根。”

    “能除根吗?”璟言锋问。

    陈守拙没有直接回答。他站起身——动作比看起来要利索——走到一个陶罐前,从里面抓出一小把晒干的草叶,放进搪瓷缸,又提起桌边一个铁皮暖壶,冲了热水。草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散发出一股苦涩中带着清香的药味。

    “喝了。”他把缸子递给璟言锋,“能让你好受点。除根的事,待会儿说。”

    璟言锋接过缸子,水温透过搪瓷传到掌心,烫得真实。他吹了吹,小心抿了一口。苦涩的药液滚过喉咙,竟然真的让肩头那种附骨之疽般的阴冷刺痛缓解了些许。

    “前辈,”林筱定了定神,“您刚才说我们来晚了……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座岛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色的怪物,还有‘眼睛’……”

    问题太多了,她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陈守拙坐回藤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油灯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那些皱纹在光影下显得更深了。

    “这座岛,是个‘疮口’。”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或者说,是个泄露点。你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些黑水、那些被抹除痕迹的东西、那些怪物……都是从这个点泄露出来的‘污染’。”

    “污染源是什么?”赵大雷问。

    陈守拙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我师父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它存在,在这个岛的地下深处,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坏井,时不时就会涌出些……脏东西。”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你们来的路上,应该看到过那些被‘抹掉’的地方吧?树还在,石头还在,但上面的纹理、岁月的痕迹、生命存在过的印记,全没了。那不是毁坏,是‘擦除’。污染泄漏的时候,最先被擦除的就是这些细小的、承载着信息的东西。”

    林筱想起那些光滑如镜的树干,想起石壁上消失的刻痕,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擦除掉信息之后呢?”她轻声问。

    “然后就开始擦除实体。”陈守拙说,“先是苔藓、虫子、小动物,然后是植物,最后是石头、土地。一点点抹平,抹到什么都不剩下。那些黑色的水,就是高浓度的‘擦除液’,沾上了,就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掉。”

    他看向璟言锋的肩膀:“你运气好,或者说你体质特殊,沾上了没立刻被抹除,只是被侵蚀了一部分。但侵蚀会扩散,最后结果是一样的。”

    “那暗红色的眼睛……”林筱想起海面上那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眼睛。

    “那是污染源活跃时的‘显化’。”陈守拙说,“它平时在深处沉睡,但每隔一段时间会醒来,试图扩大泄漏。每次醒来,就会在岛的上空形成那个眼睛。眼睛睁开得越大,泄漏越严重。”

    “所以您和您师父的任务就是‘守岛’?”赵大雷皱眉,“守着这个疮口,不让它扩散?”

    “对。”陈守拙点头,“守岛,也是守灯。”

    他指了指桌上那盏油灯:“这灯里的火,不是普通的火。是我师父那一辈人,用特殊方法从‘秩序’本身提取的一点本源火种。它能压制污染,稳定这个泄漏点。灯亮着,岛就在。灯灭了……”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清楚。

    “所以外面那些黑色怪物不敢进来,是因为这盏灯?”林筱问。

    “是。”陈守拙说,“光所及之处,污染退避。但光只能照这么远。”他指了指石室的范围,“所以我和师父,一代代守在这里,确保灯不灭。”

    石室里安静了片刻。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着,将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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