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林筱接过油布包。很轻,但又很重。
“前辈,”她喉咙发紧,“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您能不能……”
“不能。”陈守拙摇头,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孩子,有些担子总得有人扛。我扛了一辈子,临了也得扛到底。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归宿。”
他走回桌边,提起暖壶,给每个人的搪瓷缸都添了点热水。动作慢条斯理,仿佛这不是生死诀别,只是一次普通的茶叙。
“你们休息一会儿,恢复点体力。然后我告诉你们怎么离开。”他说,“水下通道不能走了,沉岛过程中水压变化太大,走那里必死无疑。另有出路。”
“什么出路?”赵大雷问。
陈守拙指了指脚下:“往下走。”
三人一愣。
“这座石室下面,有一条很深的竖井,直通岛基底部的岩层。我在那里预留了一个小型潜水舱,够三个人用。潜水舱有动力,能带你们潜到安全海域。岛沉的时候,潜水舱会自动脱离。”
他看了看桌上一个老旧但擦拭得很干净的机械钟:“时间不多了。岛完全沉没大概还有四个小时。你们最多还能在这里待一小时,就必须进潜水舱做准备。”
一小时。
林筱看着老人平静的脸,忽然想起什么:“前辈,您刚才说‘灯塔核心’……这里就是?”
“这里只是守灯人的住处。”陈守拙说,“真正的灯塔核心在下面,控制沉岛机关的地方。那里……”他顿了顿,“灯更亮。”
他没再说下去,但三人都明白了。那将是这位守了三十七年的老人,最后停留的地方。
石室里又陷入沉默。只有油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机械钟指针走动的嗒嗒声。
时间在流逝,每一秒都清晰可闻。
璟言锋忽然开口:“前辈,您师父……还有您,你们这一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是你们在守这个岛?”
陈守拙端起自己的搪瓷缸,喝了一口已经温掉的水。
“我们啊,”他眯起眼睛,像是望向很远的过去,“算是……上一场灾难的幸存者吧。师父的师父,当年亲眼见过污染大规模泄漏的样子。一整座城,三天之内,从鲜活到死寂,再到彻底‘干净’,像从来不存在过。”
他放下缸子:“后来活下来的人里,有一批人发誓要阻止这种事再发生。他们找到了几个泄漏点,建了灯塔,派人世代值守。一代传一代,传到我和师父这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其他泄漏点呢?”林筱问。
“有的封住了,有的还在守,有的……”陈守拙摇摇头,“失联了。这世道,守灯人越来越少了。我这一辈子,只见过师父一个同行。师父说他年轻时还见过两个,后来再没消息。”
他看向三个年轻人,眼神复杂:“所以这些资料,你们一定要带出去。让外面的人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危险,还有这样一群在暗处守着的人。”
赵大雷忽然站直身体,对着陈守拙,深深鞠了一躬。
林筱和璟言锋也站起来,鞠躬。
陈守拙没躲,受了这一礼。等他们直起身,他才摆了摆手:“坐吧,别搞这些。真要谢我,就把东西带出去,好好活。”
好好活。
三个字,简单得让人想哭。
接下来的半小时,陈守拙详细交代了潜水舱的操作方法、出水后的汇合坐标、以及离开后该如何处理他们身上可能残留的污染痕迹。他说得很细,每个步骤都反复确认他们听懂了。
末了,他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些压缩饼干和清水,让他们补充体力。
“最后一件事。”陈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