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极其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震动声,从针尖处传出来。不是空气振动,更像是某种……共鸣。银针的末端微微颤抖,在灯光下拖出细碎的光影。

    秦聿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又换了个位置下针,同样的震动再次出现。如此试了五个点,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师父?”周砚端着茶盘进来,看到这场面,也愣住了。

    秦聿之收起银针,坐回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陆怀山给的锚定剂,治标不治本。”他终于开口,“它把侵蚀‘冻’住了,但也把它更深地嵌入了你的生命结构里。现在这团东西,已经不完全算是外来侵蚀了,它开始……变成你的一部分。”

    璟言锋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林筱看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有办法吗?”赵大雷问。

    “有,也没有。”秦聿之说得很玄,但语气很实,“要彻底清除,需要找到它的‘根’。这东西像藤蔓,你只剪掉地上的部分没用,地下的根还在,迟早会长回来。锚定剂相当于把藤蔓暂时麻痹了,但它扎下去的根,更深了。”

    他看向璟言锋:“你现在是不是感觉不到那块皮肤的触觉了?冷热、疼痛、按压,都没感觉?”

    璟言锋点头。

    “这就是根在往下扎的表现。”秦聿之说,“它在‘接管’你那部分身体。等它接管完成,锚定剂失效,到时候侵蚀的就不只是肩膀了,是你的整个神经系统,甚至……神智。”

    书房里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楼下煎药的声音还在咕嘟咕嘟响着,那声音此刻听起来有点诡异,像是某种计时器。

    “所以您说的‘办法’是什么?”林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秦聿之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周砚刚倒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时,杯底碰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咔”一声。

    “你们从岛上带出来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林筱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油布包。她把陈守拙的日志、那几个玻璃瓶,还有那枚黑色石子,都放在书桌上。

    秦聿之先拿起石子,对着灯看了看那个“守”字,轻轻叹了口气:“守拙啊……还是老样子。”他把石子放下,又拿起玻璃瓶,逐一检查那些暗银色的序尘和干枯的锚草叶片。

    最后,他的手落在日志上。

    他没有翻开,只是用手掌按在封皮上,闭上眼睛。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眼神复杂:“他把灯焰封在里面了。”

    “陆怀山也这么说。”林筱说。

    “陆怀山……”秦聿之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还是那么急。急着追根溯源,急着解决问题。有些事,急不来的。”

    他翻开日志,但不是从第一页开始翻,而是直接翻到最后几页。他的阅读速度很快,几乎是扫一眼就翻过去,像是在找什么特定的信息。

    翻到某一页时,他停住了。

    林筱记得那一页——记录的是三年前,陈守拙第一次发现泄漏加剧,开始考虑沉岛方案。那一页的边角有陈守拙用铅笔画的几个潦草符号,像是某种标记。

    秦聿之盯着那些符号看了很久。然后他从抽屉里又取出一本更旧、更厚的册子,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绘图和笔记。他快速翻找,终于停在一页上。

    那页纸上画着一个复杂的、类似罗盘又像星图的图案,图案周围标注着许多古文字。而在图案的某个方位,有几个符号,和陈守拙在日志里画的,几乎一模一样。

    “找到了。”秦聿之低声说。

    “这是什么?”赵大雷凑过去看。

    “古代的一种标记法,用来记录‘异常点’的位置。”秦聿之指着那页纸,“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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