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曲线,红光起伏,正是她此刻的心跳频率。

    她猛然醒悟。

    这“摹心阵”根本不是简单的复制。

    它是镜像演算。

    她越是深入探查,越是调动药感分析,她的思维模式、情绪反应、逻辑路径,就会被实时记录、拆解、重构。

    她的每一次判断,都在喂养那个“她”,让那具药傀从模仿走向觉醒,最终取代她成为真正的“药心之主”。

    她若久留,认知将被侵蚀,记忆会被覆盖,到最后,她甚至无法分辨——

    究竟是她在思考,还是镜中的“她”借她的身体在思考?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但她没有退。

    她缓缓抬手,将玉匣收入袖中,动作冷静得仿佛刚才所见不过是一张寻常药方。

    银针在指间轻轻一转,没入腕间暗鞘。

    然后,她看向药傀,唇角忽然扬起一丝极淡的笑。

    “你说你等了七年。”她声音很轻,却像利刃划过死寂,“可你有没有想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九根连接药管,扫过铜丝密布的颅骨,扫过那双空洞却试图模仿她神采的眼睛。

    “……我这颗心,从来就不属于过去。”

    她没有再说话。

    风从井口灌下,吹动她斗篷一角,如战旗猎猎。

    她站在井底,站在自己被复制、被解剖、被献祭的证据中央,却像站在医道之巅的审判者。

    下一瞬,她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瓷瓶,瓶身残破,仅余半指高的褐色残剂。

    她没有倒出,只是轻轻摩挲瓶口,仿佛在确认某种记忆。

    然后,她又从另一侧袖袋取出一小包药渣——灰褐色,带着淡淡安神香气,是她今晨为萧临渊所配汤药的余烬。

    她将残剂与药渣混合,指尖微力一捻。

    药香未散,她已抬步,朝那九根药管连接处走去。

    湿气氤氲,紫雾翻涌。

    她的身影在青焰中拉得极长,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刀。

    第149章 井底千面是我是谁(续)

    青焰跳动,药香如雾,井底的空气凝滞得如同死水。

    云知夏站在那九根连接颅骨的药管前,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指尖捻动,残剂与药渣在掌心混合成一团不起眼的灰褐色粉末,却蕴藏着足以颠覆“摹心阵”的杀机。

    她没有再看那具“自己”。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较量,从来不在皮相之上。

    手腕一扬,粉末如尘洒出,精准落向药管交汇的铜芯节点。

    药渣遇湿即化,逆感散瞬间渗透进井中药液循环的脉络——刹那间,铜丝发出刺耳的“滋啦”声,由内而外泛起赤红,仿佛血管被点燃。

    “你……”药傀猛地抬头,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一道金光,声音开始断裂,“……毁不了……我……我是你……我比你更……完整……”

    话音未尽,整口药井轰然震颤!

    九根药管如遭雷击,接连爆裂,金色液体喷涌而出,顺着井壁蜿蜒流淌,竟在符文之上勾勒出一幅诡异而精密的“药脉图”——那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神经网络,是她过往七年每一次施针、炼药、诊断时的思维轨迹,被具象成流动的经络,在石壁上搏动、蔓延。

    云知夏只觉脑中一阵尖锐刺痛,像是有人用冰锥凿开她的颅骨,强行抽取记忆。

    眩晕如潮水袭来,眼前光影错乱,前世实验室的白光与今世药井的青焰交叠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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