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液体。

    虫尸瞬间泛起淡红,边缘卷曲,显出典型的碱性反应。

    “神经寄生类,喜碱厌酸,遇碱显红。”她抬眸,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如铁,“你们用‘药神赐福’之名,行的是控人心智之实。这虫不迷心,却噬忆——让她以为自己通灵,实则一步步被抽空神志,沦为你们的傀儡。”

    白九卿脸色铁青,袖中手指猛然收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你懂什么!”他怒喝,“神道不可亵渎!你毁我药典,坏我药庙,如今竟敢污蔑我药嗣会清誉?”

    云知夏冷笑,不再看他。

    她指尖轻捻,将琉璃片上的虫尸轻轻一拨,投入台心那簇幽蓝火焰之中。

    “嗤——”

    一声刺耳焦响骤然炸开!

    火焰猛地一颤,竟由蓝转黑,随即爆出一股浓烈刺鼻的焦臭味,仿佛烧灼的是腐烂的神经与魂魄。

    风骤停,火摇曳,九根药铜柱嗡鸣震颤,似在哀鸣。

    云知夏立于火前,背影孤绝,却如一柄出鞘之剑。

    她冷冷开口,字字如钉:

    “真正的医道,是让人清醒,不是让人痴狂。”第161章 你说神药,我验真毒(续)

    幽蓝火焰在吞噬虫尸的刹那,骤然扭曲成一道漆黑漩涡,仿佛冥府之口被强行撕开。

    焦臭味如毒蛇般钻入鼻腔,带着腐神经、焚魂魄的诡异气息,令台下百姓纷纷掩鼻后退,连高阁上的太医院老臣也面色发白,踉跄起身。

    可云知夏立于火前,纹丝未动。

    她目光沉静,仿佛刚点燃的不是一团邪火,而是一盏照亮迷雾的明灯。

    那句“真正的医道,是让人清醒,不是让人痴狂”如刀刻入夜风,在众人耳中反复回响,久久不散。

    她不再看白九卿一眼,转身走向蜷缩在地的阿愿。

    少女双目紧闭,脸上泪痕交错,鼻血已凝成暗红细线。

    云知夏从药囊中取出一只青玉小瓶,倒出三粒墨黑药丸,又以银壶取清水化开,动作轻缓却毫不迟疑,一手托起阿愿下颌,将药液缓缓灌入。

    “这是‘逆感散’。”她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断神经共振,破幻觉诱导,逼噬忆虫离体。痛,但会醒。”

    药液入喉不过片刻,阿愿全身猛地一颤,四肢抽搐如遭雷击。

    她喉咙里发出断续呜咽,像是被撕开记忆的封印,又像是从一场百年长梦中硬生生拽出。

    忽然——

    她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曾盲如死灰的眼睛,此刻却泛起微弱却真实的光。

    泪水如断线珠子滚落,砸在尘土里,溅起细小的烟尘。

    “我……”她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吐出,“我记得……娘……她说过,糖是甜的……”

    全场死寂。

    风停了,火低了,连九根药铜柱的嗡鸣都仿佛被这稚嫩的话语震住。

    有人低头抹泪,有人颤抖着合掌,更有个老妇人跪倒在地,哽咽出声:“造孽啊……他们竟拿孩子当祭品……”

    云知夏静静看着阿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悲悯,却转瞬即逝。

    她救人,不是为博同情,而是为破局。

    每一个醒来的药奴,都是对“神药不可验”这一谎言的致命一击。

    她站起身,素衣染灰,却气势如锋。

    白九卿站在原地,脸色由铁青转为死灰,袖中符纸簌簌微动,似有无数咒言在血脉中奔涌,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掀起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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