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奇异光芒。
他颤抖着指向萧临渊的心口,又展开图卷——
图上赫然绘着一条盘踞心脏的黑色脉络,七十三道分支如锁链缠绕,每一道都标注着旧伤位置与毒素流向。
正是“毒脉七十三道,缠心如锁”。
他指了指云知夏,又用力拍打自己胸口,随即抽出短刃,毫不犹豫割开手腕!
鲜血滴落潭中,竟未散开,反而化作金丝般的纹路,缠绕上图中“承劫位”,与云知夏的名字相连,熠熠生辉。
他张口欲言,喉间却只发出嘶哑气音,如同枯木摩擦。
这时,小愈飞奔而来,跪倒在老潭守身边,双手抚上他干裂的嘴唇,闭目凝神。
片刻后,这聋儿猛地睁开眼,声音颤抖却清晰:“他说……‘她若不试,王爷永不得生’。”
死寂。
风停,灯摇,潭水不再沸腾。
萧临渊僵立原地,如遭雷击。
他知道老潭守是谁——药语堂最后一位守潭人,三十年沉默,只为等一个敢以身为药的医者。
他也明白那句话的分量——这不是劝说,是预言。
是命定。
他缓缓低头,看向那幅染血的地图,目光扫过批注处最后一行小字,声音几不可闻:
“双心同跳,毒药方融。”
刹那间,所有执念、愤怒、不甘,尽数化为一种近乎绝望的清醒。
他不能阻止她。
也不能让她独自赴死。
他咬牙,一步步向前,声音低沉却如惊雷炸响:“那就让我进去!我与她同炼!”萧临渊一掌拍在光壁之上,玄铁护腕崩裂,掌心血肉模糊,可那层由九盏心火灯撑起的结界纹丝未动。
他双目赤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云知夏!你敢关我门外——!”
话音未落,潭面已如琉璃封冻,最后一丝涟漪被凝固成琥珀色的晶膜,映着天上残月与地下幽火,仿佛时间在此刻断流。
他踉跄后退两步,视线死死钉在那片死寂的潭心。
方才还看得见她素白衣袂如雪飘散,如今只剩下一团沉入深渊的影子,像是被大地吞噬的星火。
“你进来了,我就走不了。”
她最后那句话,像刀,一刀剜进他骨髓里。
不是拒绝,不是诀别,而是——牺牲。
她要以身为药引,独承毒劫,用命换他一线生机。
可这“生”,若没有她,又算什么生?
就在此时,跪在潭边的小愈忽然浑身剧颤,双手猛地抱住头颅,指节泛白,牙齿咯咯作响。
他的耳朵本该听不见任何声音,此刻却像是被万千低语撕裂了神魂。
“……心跳……”他喃喃开口,声音颤抖,“两个……两个心跳……但……不一样……一个快得像要炸开……一个……慢得快要停了……”
墨二十三瞳孔骤缩,目光紧锁潭底。
水波虽静,可透过心火映照,竟隐约浮现出两道虚影——一男一女,背靠背盘坐于无形莲台之上,脊柱相连,经脉逆向贯通。
一道漆黑如墨的毒流自男子心口蜿蜒而出,缠绕女子周身奇经八脉;而她的体内,则有温润药力化作金丝,顺着血脉倒灌而回,似以己身为炉,炼毒为药。
阴阳互噬,生死同契。
这不是简单的“共生”,是将两条命强行缝合在同一个心跳上!
墨二十三呼吸一滞。
他知道,主上从未打算全身而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