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并非典籍,而是数十卷残破人皮,每一张皆以血书写就,字迹扭曲挣扎,墨色深褐近黑,显然非一时所成。

    她取最上一卷展开,指尖刚触及表面,忽觉心口一烫!

    眼前骤然一黑——

    幻象浮现:大殿之上,金碧辉煌,一名老医跪于丹墀,白发披散,双手高举一方:“陛下!此疫乃寒毒入络,可用麻沸散剖腹取疾,辅以清瘟汤三剂可愈!”

    龙椅之上冷笑:“妖言惑众!开膛破肚,岂非邪术?”

    侍卫蜂拥而上,拖拽而出。

    烈火熊熊燃起,老医被投入火堆,最后一刻,他咬碎肋骨间藏匿的骨簪,在焦黑胸骨上刻下方子,嘶吼:“方未绝——”

    幻灭。

    云知夏猛地回神,冷汗涔涔滑落鬓角,指尖仍触着人皮卷,那血字竟微微发烫,仿佛有心跳从纸背传来。

    她终于明白——

    这不是记录。

    是遗魂。

    是那些被焚、被埋、被抹去名字的医者,用最后的生命力,将记忆与执念封存在血肉之中,等待一个能听见他们呐喊的人。

    风灯忽闪,照见她眼中寒焰燃起。

    她轻轻抚过那一卷卷血书,声音极轻,却如刀锋落地:

    “你们烧的是人,留下的是火种。”

    “而我,正是来点火的。”

    暗道深处,墨二十八伏在冰冷石缝之后,掌心早已沁出冷汗。

    他奉靖王之命,监视密室动静。

    可此刻握在手中的刀,却重如千钧。

    那盏风灯将灭未灭,映得云知夏侧影如刃削就——她静坐于铁匣前,双手捧着一卷泛黑的人皮,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忽然,血光自卷中腾起,不是火,却胜似烈焰,刹那间灌满整座密室,照亮她苍白的脸。

    光影交错,幻象再现:老医被拖出金殿,白发飞扬,口中仍在高呼药理;火焰吞噬衣袍的瞬间,他竟以断骨为笔,在焦黑胸膛刻下方剂。

    那一声“方未绝——”穿破时空,直刺耳膜。

    墨二十八猛地抬手,刀已出鞘三寸——

    可就在下一瞬,那焚身的老医幻影竟缓缓转头,浑浊的眼窟直直望来,仿佛穿透层层石壁,落在他藏身之处。

    “你祖父……也死于‘蛊罪’?”

    声音嘶哑,如从地底爬出。

    墨二十八浑身剧震,指尖发麻,刀尖“当”一声磕在地上。

    他父亲是北境疫医,三年前因上报瘟情遭构陷,以“散毒惑民”之罪活焚于市。

    尸骨无存,只余半块烧裂的铜牌被他偷偷捡回。

    而祖父……更是早年因献“寒症九针图”触怒权贵,一夜之间全家贬为贱籍,病死荒村。

    这些事,无人知晓。连王爷都不知。

    可这幻影知道。

    他呼吸停滞,冷风自背后钻入衣领,像无数冤魂贴耳低语。

    不是鬼。是记忆。是那些被抹去的名字,借血还魂。

    他踉跄后退,不敢再看,也不敢上报。

    任务未成,却无法开口。

    若说亲眼见到了三百年前的冤魂?

    谁信?

    若说出自己血脉亦染此痛?

    更无人容。

    他只能退。无声地退。消失在黑暗里,如同从未存在。

    密室内,云知夏并未察觉暗处的波澜。

    她只觉心头一阵异样悸动,似有无数目光汇聚于她肩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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