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压迫。

    那是托付。

    她取出油灯,欲细读血录,可灯火刚近,纸面竟簌簌剥落,字迹如灰烬般片片碎裂!

    她迅速吹灭火苗,指尖轻抚残卷边缘,触感酥脆如秋叶,稍一用力便会化为齑粉。

    “血怕光。”娘子不知何时立于身后,声音枯涩,“也怕水。洗药谷上游,有人投‘忘忧散’入泉眼,地下水流经此处,浸润石壁三十年。血录若沾此水,字即腐心。”

    她顿了顿,”

    云知夏眸光骤冷。

    裴元济,前太医院首座,隐世医首,一生秉持“医不言政”,曾救万人却拒立一碑。

    如今,竟也在阻她寻真?

    她低头凝视手中残卷,封面空无一字,唯有卷首一点深褐印记,形似泪痕。

    她忽然启唇,牙齿咬破指尖,鲜血涌出,滴落其上。

    血珠滚过焦黄人皮,倏然渗入纹理。

    刹那间,微光自卷面浮现,如星火初燃。

    一行扭曲血字缓缓浮现,笔画颤抖,似临终挣扎:

    “吾方未传,痛极。”

    她呼吸一滞。

    这不是记录,是呐喊。是临死前最后一口气,用血与恨写下的控诉。

    她轻轻抚过那一排排铁匣,每一卷都沉睡着一段被焚的记忆。

    而今,光不能照,水不可触,唯有一法可行——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目光如炬。

    指尖再度划破,又一滴血落下。

    卷面微光稍盛,再显数字:“寒毒入络……麻沸散三钱……”

    她低声重复,像是回应,又像盟誓。

    然后,她盘膝坐下,十指并拢,一一咬破。

    鲜血顺着指腹滑落,滴在不同卷册之上。

    每滴血落,便有一点微光亮起,宛如夜冢之中,悄然点亮了一盏盏长明灯。

    密室幽深,四壁沉默。

    唯有她呼吸渐缓,心口似有无形之火,徐徐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