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天门洞开。
欢呼如海啸般炸起,孩童们疯了似的涌向医律碑,爬上残缺的碑体,用炭条临摹新刻的律文。
他们一笔一划地抄,一字一句地记,如同传递圣旨,又似播撒火种。
一个小女孩跌了下来,膝盖磕破渗血,却抱着炭条嚎啕大哭:“我要记住!我要教人!”
云知夏静静望着这一切,指节微微发白。
她知道,从今日起,医不再依附权贵,不再匍匐庙堂。
它将扎根于泥泞,生长于残躯,燎原于无声。
三日后,晨雾未散。
她披上玄氅,牵马立于坡前,最后一眼回望那座染血的铜碑。
风拂面,带来一丝异响——
“咔。”
极轻的一声,像是石裂,又像新生。
她猛地顿步,回首望去。
昨夜那道被陆承武刀劈而出的裂痕,竟已悄然愈合。
而在原本平整的碑面上,一行从未有人刻写过的字迹,如藤蔓自生,缓缓浮出青铜肌理:
“他们想烧干净,偏偏——烧出了光。”
云知夏怔住。
寒风卷起她的衣角,心跳却如擂鼓。
她一步步走近,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温的,仿佛还带着呼吸。
她忽然笑了,极轻,极淡,却破开了三百年来压在医者肩头的阴霾。
风骤起,碑顶残雪簌然滑落,露出底下深埋的铭文基底——那不是单一匠造之印,而是百家药炉的火纹熔铸于一体,交织成一道永不磨灭的图腾。
她转身,踏上北行之路。
身后,大地仍在苏醒。
一点嫩绿,悄然顶开碎石,在碑缝深处,轻轻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