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的时候,裴公公骑着快马已经奔出城门了。

    他怀里揣着的密奏上面沾着血珠子呢,这血珠子是云知夏让他带给皇帝的血样,皇帝批的“彻查太医院与户部药库”那几个字的墨汁还没干呢。

    云知夏在蜡烛底下翻开《实证录》,新记的脉案那墨水还没干呢。

    突然,她的指尖传来那种熟悉的灼热感,这可是“药感”要发作之前的兆头。她一下子把头抬起来,窗纸上有几个黑影在晃悠呢。从后墙那边传过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雪地被踩碎了,还夹杂着泥土翻动的那种腥气味儿。

    “主子啊!”小满把门猛地撞开,发簪都歪到耳朵后面去了,“后园的青石板让人给撬了!石板底下有地道呢!”

    云知夏把书卷合上,用手指头轻轻敲了敲放在案子上的银簪子。

    窗外的雪啊,下得越来越急了,那些黑影的轮廓都被雪给弄得模模糊糊的了,可是铁器在青砖上刮过的那种刺啦刺啦的响声,还是很清楚,雪都盖不住。

    她瞅着案子上还没收起来的血样,突然就笑了,心想着,该来的事儿啊,早晚都得来。

    北境那边的风雪可比京城的厉害多了。

    有个黑甲首领站在狼皮帷幕前面呢,刀鞘上的血珠子滴到雪地里,就像开了暗红色的花儿一样。

    他看着案子上的密报,拿刀尖把“云知夏”这三个字都给戳破洞了,嘴里念叨着:“把她杀了,乱子就开始了;要是留着她呢,新的局面就很难建立起来——动手吧。”

    在实证院地窖的最里头,警铃的铜舌头突然就“当当当”地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