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边,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等他的抽泣声渐渐平息,才温和地开口:“妈妈知道,这个太空车对你很特别,因为是你和爸爸花了很大力气一起完成的,它上面有你们两个人的‘痕迹’,对不对?”
小星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点了点头,抱模型的手臂松了些。
“所以你觉得它不只是一个玩具,更像是你们合作的一个……一个‘作品’,对吗?”林绵选择着孩子能理解的词语。
“嗯……”小星星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它是我和爸爸的……”
“妈妈明白。”林绵轻轻揽住他,“自己很珍惜的东西,被别人不小心碰坏了,心里会很难过,很生气,就像自己画了好久的一幅画,被别人不小心蹭花了一样,对吗?”
小星星再次用力点头,觉得妈妈完全说中了他的心事。
“奶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看到它落了灰,想让它变得像新的一样漂亮。”林绵继续说,“你看,这个天线,爸爸回来轻轻一按就能扶正,它没有真的坏掉。但是,你刚才那样对奶奶喊叫,奶奶心里也会很难过的。就像你的‘作品’被碰歪了会难过一样,奶奶对你的爱,也被你的话碰了一下。”
小星星低下头,看着怀里太空车那歪掉的天线,又偷偷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歉疚和担忧的奶奶,抿紧了小嘴。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模型,慢慢走到霍母面前,把模型举起来,小声说:“奶奶……你帮我擦干净吧……但是,轻一点哦。”
霍母顿时眉开眼笑,连声说:“好,好,奶奶一定轻轻的,只擦灰尘,绝对不碰坏它!”
这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息。但林绵和霍星澜都意识到,儿子正在建立更强烈的自我意识和物权意识,那些倾注了他心血和情感的“创造物”,在他心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是需要被郑重对待和尊重的“私人印记”。他们需要更多地引导他,如何在捍卫自己“领地”的同时,也不伤害那些爱他、关心他的人。
家庭的氛围,一如既往地提供着滋养与包容。霍父利用周末,带着小星星进行了一项更大的“痕迹”工程——制作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小手印”。
霍父调好了一大盆柔软的、米白色的石膏浆,倒在一個平平的大托盘里。然后,他让小星星洗净小手,鼓励他张开五指,用力地、稳稳地按在那尚未凝固的石膏浆上。
小星星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在爷爷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整个手掌按了下去,感受到石膏那微凉、细腻又略带阻力的独特触感。他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霍父说“好了”,他才慢慢抬起手。石膏上,清晰地留下了他小小的、掌纹和指纹都纤毫毕现的手掌印记,像一个被永久封存的、关于此刻成长的瞬间雕塑。
“看,”霍父指着那个手印,语气里带着一种仪式感,“这是星星的小手,在今天留下的‘记号’。等它变硬了,就永远不会消失了。”
小星星着迷地看着那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痕迹”,伸出另一只手,对比着石膏上的印记,一种奇妙的、关于“自我”的确认感,油然而生。这个手印,比那些黏土拓片、粉笔符号,都更加具体、更加深刻地连接着他自身的存在。
霍星澜则开始有意识地引导小星星,将注意力从“占有”和“捍卫”自己的创造物,部分转移到“分享”创造过程带来的快乐上。
一个傍晚,霍星澜没有拿出现成的玩具,而是找来了一个大大的纸箱和一些彩色的皱纹纸、胶水、剪刀。
“星星,我们来做个‘怪兽山洞’好不好?”霍星澜提议道,“一个可以钻进去玩的山洞。”
小星星立刻来了兴趣。
“但是,爸爸需要你的帮助,”霍星澜把剪刀递给他(儿童安全剪刀),“你来负责给山洞‘长出’彩色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