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些深奥的问题,”同桌托着腮,“不过说得也对。我爷爷是中医,家里一堆瓶瓶罐罐。我爸没学医,但他做事特别仔细,说那是爷爷教的——‘望闻问切’不止能看病,也能看事。”

    “你爷爷还看病吗?”

    “早不看了,”同桌摇摇头,“但他有时还会帮邻居把把脉,说两句。那些老方子,都记在他脑子里。”

    放学后,小星星没直接回家。他绕路去了老城区,想看看那些正在修缮的房子。

    脚手架已经拆了大半,老房子的新模样渐渐显露。灰墙洗刷干净了,破损的瓦片换了新的,木窗重新上了漆——是那种深褐色,不是鲜亮的红或黄。几个工人正在清理路面,把老青砖一块块铺回去。

    霍星澜也在,正和一个老师傅蹲在墙角,讨论着什么。小星星走过去,听见老师说:“这个墙角石风化了,最好换一块。”

    “能找到一样的吗?”

    “难。这种青石,现在不产了。我认识个老石匠,家里可能还有点存货,但价钱……”

    “尽量找,”霍星澜说,“这个墙角是这排房子的‘起笔’,换了别的石头,味道就变了。”

    小星星蹲下来看那块石头。确实,表面已经被岁月打磨得光滑,边缘圆润,石头上有些天然的纹路,像山水的轮廓。

    “爸爸,石头也有味道吗?”

    “有啊,”霍星澜摸摸石头表面,“每块石头都不一样,就像每个人。这块石头在这里一百多年了,看过多少人来人往,雨打风吹。换一块新的,就算形状一样,也没有这些故事了。”

    老师傅抽了口烟:“年轻人,你爸说得对。我们修老房子,不是做假古董,是治病的医生。能保留的尽量保留,实在不行了,才换新的。但换也要换对‘药方’,不能乱来。”

    “就像中医。”小星星脱口而出。

    老师傅笑了:“对对,就是这个理。辨证施治。”

    离开时,天色已晚。街灯次第亮起,那些修缮中的老房子在灯光下静默着,像在回忆过往,又像在期待新生。小星星回头看了很久,直到爸爸拍他的肩:“走了,回家。”

    路上,霍星澜说起今天的进展:“墙角石找到了,是老石匠家里最后一块存货。他听说我们要修老房子,便宜卖给我们,说‘让老石头回老家’。”

    “老石匠多大年纪了?”

    “八十多了,手都抖了,早就不干活了。但一说起石头,眼睛就发亮。他带我看他的‘石头库’——其实就是后院,堆着各种石头坯料,每块他都记得来历:这块来自哪个山,那块是哪条河里的……”

    小星星想象着那个画面:一个白发老人,在堆满石头的院子里,如数家珍地讲述每块石头的故事。那些沉默的石头,因为他的记忆而有了生命。

    回到家,林绵正在整理一沓照片。是展览的后续报道,报纸上登了陈奶奶刺绣的特写,还有竹编老师傅演示的照片。标题是:《即将消失的手艺,谁来接棒?》

    “有记者来采访了,”林绵说,“虽然篇幅不大,但总是个开始。”

    “陈奶奶看到了吗?”

    “看到了,可高兴了。说要买十份报纸,分给亲戚朋友。”林绵笑着摇摇头,“其实她更高兴的,是有几个年轻人来问,能不能跟她学刺绣。”

    “真的?”小星星眼睛亮了。

    “真的。虽然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但至少有人问了。”林绵翻着照片,“还有这个竹编老师傅,有家设计公司联系他,想合作开发文创产品。”

    晚饭是简单的炒饭,加了鸡蛋、火腿丁和葱花,金灿灿的一大盘。林绵还煮了白菜豆腐汤,清汤里浮着几片碧绿的菜叶。

    “今天怎么想起做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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