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今天就恢复了平静。但那些声音没有消失,它们被录下来了,就像把一杯水冻成了冰,形态变了,本质还在。

    到家时,林绵正在试做新菜——蒜香排骨。厨房里飘出浓郁的蒜香和肉香,油锅里“滋滋”的响声此起彼伏。

    “回来啦?今天怎么样?”

    小星星讲了广播站的事。林绵一边给排骨翻面一边说:“这是好事。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广播站的要求可能比较高。”

    “周老师说明天带我们去见指导老师。”

    “那今晚得好好准备准备。”林绵把炸好的排骨捞出来,“把你们最好的作品片段准备好,人家要看真本事。”

    晚饭时,小星星没什么心思吃饭,满脑子想着明天见面的事。霍星澜看出他的紧张,给他夹了块最大的排骨。

    “紧张什么?最坏的结果就是人家说不行。不行又怎样?你们继续做自己的就是了。”

    “可是……如果真能上广播站,就能让更多人听到了。”

    “那就尽力争取。但记住,做事的目的不是为了得到认可,而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值得做。”霍星澜说,“你们录老人唱歌,是因为那些声音值得被记住。广播站播不播,都不改变这个事实。”

    这话让小星星心里踏实了一些。是啊,从一开始,他们做这件事就不是为了获奖或出名,只是因为那些声音太珍贵,舍不得让它们消失。

    饭后,小星星打开电脑,开始剪辑一个五分钟的“精华版”。他选了最打动人心的几个片段:刘师傅的开场白,合唱《咱们工人有力量》的高潮部分,张奶奶的朗诵,还有那句“我在心里唱呢”。把这些片段巧妙地拼接在一起,中间用短暂的环境音过渡。

    剪辑到一半时,他遇到了难题——不同片段的音量不一样,有的太响,有的太轻。试了几次调整,效果都不太自然。这时霍星澜走进来,看了看他的操作。

    “你这样硬调不行。”霍星澜说,“声音不是孤立的,它有环境。你在活动室里录的声音,和在小房间里录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不一样。要保留这种空间感。”

    “那怎么办?”

    “加一点混响。”霍星澜说得很轻巧,“不过你们那个简单软件可能没有这个功能。明天去广播站看看,他们肯定有专业设备。”

    小星星只好先放下这个问题,专心把片段顺序排好。排完后他试听了一遍,虽然音量和空间感不统一,但情感的流动是顺畅的——从激昂到深情,从集体到个人,最后落在那个安静的结尾上。

    听完,他自己都有些感动。那些零散的声音,经过编排后真的在讲故事,讲一群老人和他们的青春,讲声音如何超越时间。

    睡前,他把这个五分钟的版本发给了小伙伴们,让大家提意见。很快,回复来了。

    小雨:“听到张奶奶那段我哭了。能不能在朗诵前加两秒钟的安静?让听众有个准备。”

    小文:“结尾结束后,留五秒完全的安静再关掉。有时候沉默比声音更有力量。”

    小宇:“我爷爷听了,说真好。他问能不能加一句他的口白?就是简单说‘这是我们的青春’。”

    小星星一一记下。特别是小宇爷爷的建议,他觉得特别好——让老人自己说一句话,比任何解说都更有力。

    第二天,小星星醒得比闹钟还早。天刚蒙蒙亮,他就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清晨的声音:送奶工电动车的声音,远处垃圾车压缩垃圾的闷响,更远处似乎有火车经过……这些声音和即将要见面的广播站,和老人们的歌声,在他心里交织成复杂的期待。

    早餐时,林绵特意煎了荷包蛋,蛋黄煎得嫩嫩的,一戳就流出金色的汁液。

    “多吃点,今天需要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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