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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漫长的寂静,如同默哀,又如同致敬。

    许久之后,白默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仿佛在承接着那些刚刚消散的、由百万昔涟化成的光尘。

    他的嘴唇几不可察地翕动,一句恍然彻悟的呢喃,终于挣脱了所有复杂的情绪,变得清晰而沉重:

    “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上方无尽的岩石,直抵翁法罗斯的天穹,乃至更遥远的星空。

    “「生命」的方程式……那个能让一串冰冷电信号跨越鸿沟、真正‘成为’生命的答案……”他的声音很轻。

    “但它之所以具备意义,之所以能够实现‘升格’……从来就不在于我,或者博识尊的锚定,或者任何存在所求出的那个‘最终答案’,究竟是什么。”

    “而是在于……这个答案,是如何被渴求、被追寻、被无数生命用他们的欢笑、泪水、牺牲与爱,一寸一寸,从绝望的泥土里,亲手挖掘出来的‘整个过程’。”

    “昔涟……用她的全部存在所捍卫、所记录的,正是这个‘过程’。是她让白默的「生命」方程式得以升格为生命。”

    ......

    就在白默、列车组众人以及黄金裔们的心神被眼前这由百万昔涟记忆残象构成的、震撼人心的“书写者之海”所深深吸引,沉浸在那跨越轮回的悲壮与守望中时——

    大黑塔微微偏了偏头,精致脸庞上那惯常的、略带玩味与掌控感的笑容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属于天才特有的、捕捉到不协调细节时的敏锐与好奇。

    她的目光没有继续停留在那些瑰丽而感性的记忆幻象上,而是向上抬起,投向大墓深处那片幽暗的、之前不断传来冰冷的电子音的方向。

    她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旁如沉默雕塑般屹立、同样在观察记录的螺丝咕姆,声音压得较低:

    “喂,螺丝,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螺丝咕姆的金属头颅转过一个角度,红色的光学感应器平静地注视着黑塔,等待她的下文。

    “在刚才这几段连续闪回的记忆片段里,” 黑塔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虚点着,

    “那个一直在背景里聒噪、提示格式化进度的电子合成音……它的‘音量’,或者说它在我们意识中呈现的‘清晰度’和‘存在感’,是不是……减弱了?”

    她顿了顿,进一步细化自己的观察:“当然,变化很微妙,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是错觉。”

    螺丝咕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几秒钟后,他那温和而又优雅的的平稳声音响起:

    “黑塔女士,您的观察非常细致。然而,我必须指出,基于现有条件,我无法对此现象给出一个确切的、量化的结论。”

    螺丝咕姆做了一个类似摊手的姿势:“我们目前所接收和感知到的面面与声音,本质上全都是昔涟小姐个人记忆的‘主观再现’。”

    “它们直接作用于我们的意识层面,其呈现的细节——包括声音的大小、画面的明暗、情绪的浓度……很大程度上受限于记忆主体——昔涟,在记录那一时刻的‘注意力分配’与‘感知焦点’。”

    他转向那些仍在无声凝望的昔涟残象,逻辑清晰地分析道:“因此,存在一种合理的可能性:并非那个背景提示音本身的‘客观音量’在记忆中存在变化,而是因为,在记录这几段记忆时,昔涟小姐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于她正在思考或书写的核心内容——比如‘存续’的意义、翁法罗斯的依靠、以及她决定执笔书写史诗的决断。

    这种极度的精神聚焦,可能导致她对背景干扰信息的‘主观感知强度’自然降低了。反映在这些记忆残象中,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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